吃完飯後，江雲寒自然地收拾了碗筷，然後去臥室找了一套自己沒怎麼穿過、但尺碼應該合適的乾淨家居服遞給池黎：“去洗個澡吧。”
池黎看了看那身質地柔軟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狽，沒有拒絕，接過衣服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衝刷掉汙垢和疲憊，也讓他混亂的思緒暫時得到了舒緩。
隻是對著鏡子時，看著那張陌生的、英俊的臉，以及身上那些來曆不明的傷痕，他心底的迷茫更深了。
洗漱完畢，換上乾淨衣服，池黎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隻是衣服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他走出浴室，用毛巾擦著半乾的頭發，發現江雲寒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就在等他。
聽到動靜，江雲寒抬起頭，目光落在他身上。
洗去塵汙的池黎，五官的俊美更加凸顯，濕漉漉的黑發垂在額前，少了幾分防備，多了幾分柔和，與記憶中某個模糊的身影似乎又重疊了幾分。江雲寒的眸色深了深。
池黎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主動開口：“我洗好了。”
“嗯。”江雲寒應了一聲，視線從他臉上移開，落在他的頭發上，然後又移回他的眼睛，語氣平淡地安排道：“洗漱完就睡覺吧。”
池黎順著他剛才的視線環顧了一下，這公寓看起來有兩間臥室。
他指了指那扇關著的、明顯是主臥的門，又指了指旁邊另一扇門，試探地問：“我……睡哪間？”
江雲寒微微歪頭，似乎對他的問題感到有些不解，理所當然地回答：“睡我的房間。我們睡一起。”
“……”池黎瞬間睜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吃驚和一絲慌亂，“不是……有兩間房嗎？”
這才第一天！雖然對方口口聲聲說是“男朋友”，但這進展是不是坐火箭了？
江雲寒看著他驚訝的表情，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像是在笑，但眼神依舊沒什麼溫度，耐心地解釋，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你是我男朋友，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嗎？”
“這……這……”池黎被他這理直氣壯的態度弄得語塞，耳朵尖又開始發燙，他試圖掙紮，“這是不是……進行得有點太快了？”
哪有剛“確定關係”就直接同床共枕的？
江雲寒緩緩搖了搖頭，目光鎖住他，語氣帶著一種奇異的認真和……一絲難以察覺的偏執：“不快。”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已經很有耐心了。”
很有耐心？池黎簡直想撬開這小孩的腦袋看看裡麵是什麼構造。
才認識幾個小時，又是“男朋友”又是“睡一起”，這叫有耐心？！
看著池黎一臉不可置信、仿佛世界觀被衝擊的表情，江雲寒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不再是之前那種極淡的弧度，而是咧開嘴，露出一個帶著點玩味和惡質的笑容。
他的目光變得極具侵略性，從池黎的眼睛，緩緩下移，最終定格在他的嘴唇上。
客廳的燈光在他眼中折射出細碎而危險的光。
然後，他壓低了聲音，用一種近乎氣音，卻又清晰無比的語調，輕聲說道：
“不快的。”他舔了舔自己有些乾的嘴唇，眼神像是鎖定了獵物的猛獸，“快的話……一見麵，就該親你了。”
轟——！
池黎的腦袋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炸彈，瞬間一片空白，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連帶著脖子和耳朵都染上了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