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池黎以為他又要說出什麼驚人之語時，江雲寒卻什麼都沒說，隻是緩緩鬆開了環住他的手臂，然後翻了個身，背對著池黎，閉上了眼睛。
動作乾脆利落，仿佛剛才的擁抱和耳語都隻是池黎的幻覺。
突如其來的空蕩和距離感讓池黎愣了一下。
他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僵硬地躺在那裡，耳邊隻剩下兩人細微的呼吸聲。
他等了很久，久到身邊的呼吸變得均勻而綿長，窗外偶爾傳來遠處車輛駛過的聲音。
對方……似乎真的睡著了。
確認了這一點後，池黎心裡並沒有感到輕鬆，反而湧上一股更加複雜的情緒。
第二天清晨，池黎是被窗外的陽光和生物鐘喚醒的。
他睡眠很淺，加上心事重重，醒來時感覺比睡前更疲憊。
身側已經空了，床鋪微涼，江雲寒不知何時已經起床。
他走出臥室，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食物香氣。隻見江雲寒已經穿戴整齊，簡單的白t恤和黑色長褲，襯得他身形清瘦挺拔，臉上沒什麼表情，正將煎好的雞蛋和溫好的牛奶端上餐桌。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看了過來。
“早。”江雲寒的聲音平淡如常，仿佛昨夜那個在黑暗中強勢擁抱又輕易放手的人不是他，“吃飯吧。”
池黎點點頭，有些拘謹地在餐桌旁坐下。兩人安靜地吃完了早餐，誰也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
池黎覺得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主動站起身幫忙收拾碗碟。
江雲寒沒有阻止，隻是看著他動作，唇角似乎勾了一下，轉瞬即逝。
兩人一起將碗筷放進水槽，江雲寒挽起袖子準備清洗，動作熟稔。
“我來洗吧。”池黎下意識地說，畢竟自己白吃白住，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江雲寒側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堅持，將位置讓給他，自己則拿過乾淨的布擦拭料理台。
一時間，隻有流水聲和碗碟輕微的碰撞聲在安靜的廚房裡回響。
這種尋常的、仿佛同居已久的默契感，讓池黎心裡的怪異感又增加了幾分。
收拾妥當後，江雲寒擦了擦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書包背上。
他走到玄關處換鞋，動作不緊不慢。
“我去上學了。”他直起身，看向站在廚房門口的池黎，語氣平淡地交代，“你乖乖呆在家裡，彆亂跑。”
這話聽起來……莫名像主人出門前對寵物的叮囑，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
池黎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比如自己是不是也該出去找找線索，或者問問關於自己身份的安排，但看著江雲寒那雙平靜無波、卻仿佛能看穿他所有心思的眼睛，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最終隻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江雲寒似乎對他的順從很滿意，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外麵的世界，也把池黎一個人留在了這個充滿謎團和江雲寒氣息的空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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