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看著他明明在憋笑卻又強裝嚴肅的樣子,心頭那股怒火和不平非但沒消,反而更添了幾分
——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還有種被對方輕易看穿、甚至覺得有趣的窘迫。
他用力想抽回手,江雲寒卻先一步鬆開了力道,轉而用一種更溫和、甚至帶著點誘哄的方式,輕輕牽住了他的手腕。
“好吧,”江雲寒歎了口氣,像是敗給了他的固執,語氣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親昵,“既然你這麼不放心,那……跟我一起去學校吧。”
池黎一愣:“什麼?”
“你穿成這樣,一個人在學校外麵晃蕩,或者想混進去,都不安全。”
江雲寒解釋道,目光掃過他遮掩嚴實的打扮,“我帶著你,就說你是來……旁聽的,或者找我的,門衛那邊會通融一些。”
這提議聽起來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說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池黎確實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進入學校,近距離觀察江雲寒的情況,也弄清楚他手上的傷到底怎麼回事。
他看著江雲寒那雙平靜卻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知道自己那點跟蹤的小把戲早就被看穿了,再扭捏拒絕反而顯得矯情。
他抿了抿唇,沒再反駁,隻是低低“嗯”了一聲,算是默許。
江雲寒眼底掠過一絲笑意,沒再多說什麼,牽著池黎手腕的手滑下去,自然而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池黎手指一僵,下意識想抽離,卻被江雲寒更緊地握住,十指緩緩交錯扣緊。
“走吧,‘男朋友’。”江雲寒側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語氣帶著點戲謔,卻又不容置疑。
池黎耳根一熱,彆開了臉,卻沒再掙紮。
有江雲寒領著,他們果然順利進入了學校。
江雲寒先去了一趟醫務室,簡單處理了一下手上的傷口,重新換了藥,然後帶著池黎去了他上課的階梯教室。
他找了個靠後的、相對隱蔽的位置讓池黎坐下,自己則坐在了他旁邊。
課堂上,江雲寒聽課很專注,偶爾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受傷的左手放在桌下,右手執筆。
池黎則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時掃過江雲寒的側臉,又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他能感覺到不時有目光落在他們這個方向,帶著好奇和探究。
課間休息時,果然有相熟的同學過來打招呼,目光好奇地在池黎身上打轉。
“雲寒,這位是?”一個男生笑著問。
江雲寒放下筆,很自然地側身,手臂搭在池黎身後的椅背上,形成一個半環抱的姿態,微笑道:“我男朋友,池黎。他今天過來旁聽。”
“男朋友”三個字他說得清晰又自然,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池黎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臉上迅速飛起一抹薄紅,他不自在地低咳了一聲,但對上江雲寒坦然帶笑的目光,以及周圍同學先是驚訝隨即又似乎“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很快也強迫自己放鬆下來,對著問話的男生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之後又有幾個人過來,江雲寒都以同樣的方式介紹。
池黎從最初的窘迫,到後來已經能麵不改色地接受那些或驚訝或好奇的打量,甚至偶爾還能回應一兩句簡單的寒暄。
等到周圍暫時沒人了,池黎才壓低聲音,帶著點複雜的情緒對江雲寒說:“想不到你在學校還挺……受歡迎。”
那些目光,尤其是不少女生隱含失落或探究的眼神,他可沒漏看。
江雲寒正在整理筆記,聞言抬起頭,看著他,嘴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帶著點玩味的笑:“是嗎?怎麼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