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拾起些微珠寶。
隻身離宮,直抵繁星殿中。
她徑自穿過庭院,卻無片刻入殿。
猶如途徑,全無叨擾之意。
殊不知,她邁入宮門時,落寥的身影,被旁的人儘收眼底。
她越過庭院,直抵繁星殿膳房。
她邁入房中,抬眼四下打量。
正逢午時,膳房之人已外出送食。
房裡,隻餘下一兩膳廚,撿拾殘局。
不久,眸光悄然停滯。
入眼處,是一下菜販商。
自院中板車上,搬下菜食,來回邁入、擱置。
瞧見她的身影,停下動作,近前行禮。
她側身,取出袖間珠寶,塞給販商。
販商接過,藏入裡衣,俯身離去。
恐人生疑,她無久留之意,折身離去。
她離開不久,販商忽的被人攔住去路。
“貴妃娘娘差遣你做何事。”
賀歲傾現身,攔住人去路,出聲質問。
“無差遣,隻撞見貴人,按例行禮。”
商販如實回話,麵上泰然自若。
對撞破的境地,已有先見之明。
覺察來者不善,暗自思忖應對之策。
“問他做何?”
“問本宮豈非更好?”
“本宮定當事無巨細,如實告知。”
“一五一十。”
她去而複返,滿口諷言,暗含冷意。
先前,途經庭院,遺落珠飾,她折身送還。
堪堪入院,便聞見顯淺的質意。
憑著些微聲嗓,輕易知曉來人身份。
稍一思忖,便明了了登門的意圖,不由生冷。
見人,仍未有鬆離之象,似要刨根問底。
她冷意橫生,不顧旁人、禮矩,提步近前。
她望向他,眸目極冷。
一手緊握扯人衣領的腕骨,暗自使力。
一手撫上小腹,脅迫之意儘顯。
隻些微使力,稍稍爭執。
腹中子嗣生有差池,她們都活不了。
膳房之人,無一幸免。
她賭他不忍,也不願牽連無辜。
觸及半隆的腹部,賀歲傾力道微頓,遲疑片刻,終是鬆了手。
她順勢放離腕骨,未發一言。
欲回身,覺察他私下的動作,忽的近前。
攔在販商身前,回身目送人離去。
她早該料到。
他已不是那個肆意和暖,意氣風發的少年。
未曾想,那般耿直的君子為人,也會陽奉陰違,表裡不一。
若非她眼尖瞧見,將人放離,隻怕又是一番爭執不休。
人影遠去,她回身望了望他,隻身遠去。
瞧見她眸間的深意與邀赴,賀歲傾邁步跟離。
宮道之上,兩人一前一後,緩步前行。
片刻,主動提及先前之事。
“想知曉什麼?”
她平緩開口,神情淡漠。
賀歲傾徑自前行,目視宮道,遲遲未出聲。
“不過私養外男。”
“何至於大驚小怪。”
“咄咄逼人。”
她笑諷,不以為然。
聲響漸止,尤顯靜謐。
聞言,步伐微頓,眸目寒起。
“人世苦短,深宮漫長。”
“皇貴妃有生手段、巧思,輕易勾得人生魂。”
“除卻朝政,日日將人圈在寢殿。”
“旁人一眼不得見。”
“後宮妹妹,接連吃閉門羹,私下裡怨聲載道。”
“為此憂心傷神,寢不安、食難咽。”
“借由請安,日日去皇後宮中訴苦。”
“皇後姐姐繁重,閉門謝客。”
“無敢叨擾太後清淨。”
“故此,蜂擁而至,入了我漪樺宮。”
“皇貴妃位高,縱是本宮,也無以僭越。”
“奈何皇後娘娘無暇,隻得本宮替其料理後妃爭風吃醋之事。”
她頓了頓,側目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