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澀的眸中,再不見昔日溫情。
仿若不願多視,同其共處一室。
話落,側身避視,背其而臥。
聞之,案前微躬之人,身形一滯。
隨之端住熱食,提步近前。
“年歲半大,氣性漸長。”
他攜笑而言,有意舒緩微妙的氣氛。
“妾身生性如此,無可更變。”
“陛下若是看不慣,大可下旨降罰。”
她淡淡道,閉目休憩,不願同其多言。
“不罰。”
“啊落的脾性,我心喜異常。”
“不舍得。”
“這嬌嬌軟軟的身段,當是要捂在懷裡,藏在身下。”
“有損,心疼。”
他溫聲哄道,旋即擱落碗勺,位落榻間。
“陛下獸性,色令智昏。”
“妾身無言以對。”
“亦無力多費口舌。”
“政事繁重,陛下回吧!”
她淡淡出言,拍落腹間的指骨。
“政事須理,啊落也須哄。”
“饒是政務要緊,也不急一時。”
“不至冷待了啊落。”
他輕言,抬手輕緩替她翻身。
隨之俯身而下,將人攬在懷間,緊貼胸口。
“侍從言,啊落一日未進食水。”
“我聞之心疼,故而擱下政務,匆匆趕來。”
“堪入殿,啊落便出言將人趕離。”
“好生叫人心寒。”
“旁的人伺候不周,無端將人落了病。”
“念及啊落心善,故而未出言降罰。”
“啊落身嬌體弱,夫君親自喂食。”
他細言,俯身輕吻她額間。
她覺察,微微側頭。
許是察覺她的避及,吻意加重。
旋即,轉至唇齒,愈演愈烈。
良久,方抽身離去。
“啊落口中儘是苦味,當是許久未食過糖。”
“先前的糖擱不長久,當是壞了。”
“待啊落身子轉好,再續上。”
他兀自道,隨之端起熱食,細細攪動。
聞之,落笙一怔,思緒無聲飛遠。
不知何時起,送入殿中的賞賜,從金銀細軟,換成了糖與吃食。
長居宮中,饒是些微金銀細軟,也無處揮霍。
瞧著不時送入殿的賞賜,她未有半分心喜之色,反而不時生憂。
命人將賞賜收下,壘在殿中落灰。
不時,賞賜宮侍、嬪妃,才堪堪清置。
而後入殿的賞賜,她再未留意,皆照舊例,命人封存。
待事過,再一一散儘。
一日,賞賜照常送入殿中。
她位居高位,撐案扶額。
未細打量賞賜,微微抬手,命人搬離封存。
侍從逢命近前,隻顯淺一眼,遲遲未動動作。
“怎麼了?”
未聞見聲響,她出言細問。
“娘娘,賞賜儘數是吃食,隻怕不便封存!”
宮侍依言回話,稟明實情,與此舉的弊端。
聞言,她並未多心,隻當一時不同。
起身近前,凝視賞賜,無意瞥見糖食。
隻堪入宮時,喜食糖食,隨同歲長更迭,漸漸淡去。
不知何時,將其視為稚舉,顧及身份,更是有意避及。
稍一思忖,思及孩童喜食糖。
遑論,來人也並未言明。
她原以為糖食,是霍時錦送給孩子所食,故此,命人送去了正陽宮。
殿中,隻餘下吃食。
自此,送入殿的賞賜,皆是糖與吃食,無半分金銀細軟的影蹤。
宮侍照例,將吃食留下,糖食送去正陽宮。
思緒頹然止落,她恍然回神。
四子皆居於正陽宮,長日無離。
若真有此心,何須她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