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河內。
濕熱的季風裹挾著湄公河的水汽,漫過這座殖民風格與本土建築交織的城市,磚紅色的屋頂在烈日下泛著沉悶的光澤,街道上偶爾掠過的殖民軍警身影,透著幾分征服者的倨傲。
而聯軍議事廳內,更是被貪婪與狂傲的氣息填滿,與室外的濕熱交融,釀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與躁動。
長條紅木桌案橫貫廳堂,桌麵鋪展著一幅巨大的大清疆域圖,宣紙質地的地圖被無數手指戳點摩挲,邊緣已泛起毛糙的褶皺,西南邊境的西省一帶,更是被紅筆圈出數道醒目的標記,如同餓狼盯上獵物後留下的爪痕,觸目驚心。
桌案兩側,來自歐洲大半國家的將領們身著各異軍裝,或端坐椅上吞雲吐霧,或倚牆而立交頭接耳,眼神掃過地圖時,無不透著對東方沃土的垂涎,那目光熾熱而貪婪,仿佛眼前不是疆域圖,而是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與廣袤無垠的良田沃土。
日不落帝國陸軍總長傑克·瓊斯端坐主位,金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發梢泛著油亮的光澤,筆挺的深綠色軍裝上,各式勳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每一枚都鐫刻著侵略的功勳。
他指尖輕輕叩擊著紅木桌案,發出“篤篤”的輕響,聲音洪亮而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主導意味,瞬間壓下了廳內的低語:
“告訴各位一個好消息,奧斯曼人的先頭部隊已經順利占領崇左,全程幾乎沒遇到像樣的抵抗——顯然,這大清帝國的軍隊戰力,根本不堪我們聯軍一擊。”
他頓了頓,目光緩緩掃過在場每一位將領,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語氣裡的煽動性愈發強烈
:“一塊肥美的鮮肉就擺在眼前,鮮嫩多汁,唾手可得,難道各位還不想上前咬下一口嗎?這大清帝國積貧積弱,軍備廢弛,官員腐朽,百姓懦弱,正是我們瓜分利益的絕佳時機,錯過今日,可就再難有這樣的機會了!”
話音剛落,身著白色製服、頭戴高筒軍帽的高盧國陸軍大將托馬斯便率先附和,他抬手捋了捋修剪整齊的胡須,眼神裡滿是認同,語氣帶著幾分故作深沉的分析:
“嗯,我也認同傑克總長的說法。奧斯曼人的戰力雖不算頂尖,但也絕非弱旅,他們能如此迅速地占領崇左,且未付出太大代價,足以說明大清軍隊的抵抗有多微弱,甚至可以說,他們根本無心抵抗。”
托馬斯微微頷首,指尖點在地圖上崇左的位置,繼續說道
:“這大清帝國的官員向來貪生怕死,百姓也早已被苛政壓榨得麻木不堪,麵對我們聯軍的堅船利炮,他們要麼望風而逃,要麼束手就擒,根本不足為懼。既然如此,我們便不該再猶豫,理應儘快出兵,搶占更多地盤,攫取更多利益,可不能讓奧斯曼人獨自占了便宜!”
“說得對!絕不能讓奧斯曼人獨吞好處!”
漢斯國將領弗雷德裡希當即出聲,他身材高大,身著深灰色軍裝,胸前的鐵十字徽章格外醒目,語氣裡滿是急切與不甘。
漢斯國在眾多列強中殖民地相對較少,一直苦於沒有擴張的機會,如今眼看奧斯曼人已經率先拿下崇左,搶占了先機,他自然不願落於人後,生怕晚一步,就隻能撿彆人剩下的殘羹冷炙。
弗雷德裡希攥緊拳頭,重重砸了一下桌案,聲音帶著幾分激動:
“沒有遇到抵抗,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好事,既能減少我方傷亡,又能加快推進速度,省了不少麻煩。我提議,我們儘快製定進攻計劃,即刻出兵,兵分多路搶占西省各地,將這片土地牢牢掌控在手中,掠奪那裡的資源與財富,為我們的國家爭取更多利益!以防北部的華夏軍到來,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對對對,弗雷德裡希將軍說得太對了!”
“我們不能再等了,必須儘快出擊!”
“大清帝國就是塊軟骨頭,不啃白不啃!”
一聲聲附和之聲接連從眾多列強將領口中傳出,此起彼伏,充滿了狂熱的侵略欲望。
其中既有葡萄牙、西班牙這樣的老牌殖民帝國將領,也有比利時、意大利等新興列強的代表,甚至連波蘭、芬蘭等國力較弱的國家,也派了少量兵力參與其中,想要趁機在大清帝國身上分一杯羹,撈取些許好處。
幾乎整個歐洲的大半國家,都懷著各自的貪婪目的,集結於此,組成聯軍,將矛頭對準了積貧積弱的大清帝國。他們無視大清的主權與尊嚴,將這片土地視為待宰的羔羊,肆意謀劃著瓜分與掠奪,全然不顧這片土地上百姓的死活。
傑克·瓊斯看著眾人踴躍附和的模樣,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既然各位都達成了共識,那我們便先製定個章程。大家都說說,各自想往哪個方向進攻,想要搶占哪些區域,我們提前劃分清楚,確定好進攻方向與路線之後,便一同出兵前進,以免後續因地盤劃分產生衝突,影響我們的整體計劃。”
作為此次聯軍的組織者與主導者,傑克·瓊斯自然要把控全局,既要調動眾人的侵略積極性,也要避免列強之間因利益爭奪產生內鬥,畢竟他們當前的共同目標,是瓜分大清帝國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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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眾將領便立刻圍攏到地圖旁,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起來,紛紛指著地圖上的各個區域,爭奪著自己想要進攻的方向。
“我要帶部隊進攻南寧,那裡是西省的重要城鎮,資源豐富,肯定能掠奪到不少財富!”
“南寧歸我,我要去柳州,那裡交通便利,掌控了柳州,就能更好地推進後續的掠奪計劃!”
“我選桂林,聽說那裡風景秀麗,還藏著不少古董文物,價值連城!”
“我去防城港,那是沿海港口,能控製海上運輸通道,後續運送掠奪的物資也更方便!”
代表著各個勢力的將軍、總長以及陸軍大將們,一個個麵紅耳赤,互不相讓,手指在地圖上激烈地比劃著,語氣裡滿是急切與貪婪。
原本還算有序的議事廳,瞬間變得嘈雜起來,充斥著各種爭執與討價還價的聲音,每一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國家爭取最大的利益,全然將華夏的主權與百姓的生命拋諸腦後。
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論與協商,眾將領終於確定了各自的進攻方向與地盤劃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無數財富與土地在向自己招手。他們迅速製定好進攻計劃,約定好出兵時間,便各自散去,開始調兵遣將,準備對廣西發起全麵進攻。
而此時的崇左城,已然被奧斯曼人完全占領。
城牆上,大清的龍旗早已被奧斯曼的旗幟取代,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透著幾分囂張與霸道。
城內,奧斯曼士兵四處遊蕩,肆意搶奪百姓的財物,毆打反抗的民眾,原本繁華的街道變得一片狼藉,哭聲、罵聲、慘叫聲不絕於耳,整個崇左城都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崇左城守將把總,看著眼前的慘狀,眼中滿是屈辱與不甘。
他曾試圖組織士兵抵抗,可大清的軍隊早已腐朽不堪,將領大多貪生怕死,麵對奧斯曼軍隊的堅船利炮,根本不堪一擊,很快便潰不成軍。
無奈之下,把總隻能帶著自己僅剩的百名親信手下,趁著夜色,悄悄從一條早已挖好的地道中逃了出去。
這條地道,是他早年為了防備戰亂,讓親人有機會逃離追殺而秘密挖掘的,沒想到如今,卻成了他自己逃生的通道。
順著狹窄潮濕的地道前行,耳邊還能隱約傳來城外的槍聲與百姓的哭喊聲,趙虎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他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滲出,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心中隻剩下無儘的屈辱與愧疚。他恨奧斯曼人的侵略,恨大清的腐朽無能,更恨自己無力保護城內的百姓。
1960年8月2日,按照事先約定的時間,來自十幾個列強國家的聯軍,從鎮南關大舉進入西省境內。一時間,戰火紛飛,硝煙彌漫,原本平靜的廣西邊境,瞬間被戰爭的陰影籠罩。
聯軍兵分多路,朝著廣西各地迅速推進。
他們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而大清的軍隊則軍備廢弛,士兵戰鬥力低下,再加上各地官員大多貪生怕死,根本無心抵抗。因此,聯軍的推進速度異常迅速,西省各處城鎮相繼陷落,無數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西省各地的滿清舊官員,在聽到外國人入侵的消息後,大多第一時間選擇了收拾細軟,帶著家眷倉皇逃跑,根本沒有組織士兵與百姓進行抵抗。
他們平日裡作威作福,壓榨百姓,可到了關鍵時刻,卻連一點擔當都沒有,將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棄之不顧,任由聯軍在西省境內肆意掠奪與屠殺。
很快,高盧國的軍隊便推進到了防城港。
防城港作為沿海港口城鎮,地理位置優越,物資豐富,早已被高盧國人盯上。
一士兵率先衝進防城港,他們手持槍械,身著軍裝,眼神凶狠,如同餓狼撲食一般,對整個防城港市展開了瘋狂的掠奪。
街道上,士兵踹開一戶戶百姓的家門,衝進屋內,將百姓家中的米麵油、牲畜、金銀財寶等一切有價值的東西,統統裝進自己的行囊。
百姓們嚇得瑟瑟發抖,想要阻攔,卻根本不是高盧國士兵的對手,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財物被搶走,心中滿是絕望與恐懼。
“哦哦,不要搶我的糧食!求求你們,不要搶我的糧食!”
一戶百姓家中,中年漢子約翰緊緊抱著一袋糧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麵前的高盧士兵。
這袋糧食,是他全家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家裡還有老母親、妻子和年幼的孩子,一家四口全靠著這點糧食活命,若是被搶走了,他們根本撐不了多久,遲早會餓死。
高盧士兵不耐煩地皺起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約翰,眼神裡滿是輕蔑與凶狠,他惡狠狠地說著西班牙語,同時亮出了自己手中的鋒利刀子,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寒光,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再不放手,我就一刀砍了你!”
老漢根本聽不懂高盧語,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他隻知道,這袋糧食是自己全家的命根子,絕不能被搶走。因此,儘管心中十分害怕,身體也在微微顫抖,但他依然緊緊抱著糧食,沒有放手,繼續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