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儘力氣,伸出顫抖的手,死死抓住許長卿同樣血跡斑斑的衣襟,聲音微弱而充滿絕望的哽咽:
“對不起……少俠……是……是我害了你……嗚嗚……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不會……”
許長卿咬著牙,將幾乎癱軟的夜瞳扶到旁邊一棵古樹虯結的樹根旁坐下,一隻手抵住她的後心,將體內帶著絲絲暖意的真氣強行渡了過去,試圖穩住她不斷流失的生機,聲音沙啞地低喝:
“彆廢話!撐住!”
夜瞳卻猛地搖頭,更多的鮮血從她嘴角溢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她碧綠的眸子望著許長卿,充滿了絕望的哀求和解脫般的決絕:
“沒用的……少俠,彆……彆在我身上浪費力氣了……拿我的妖丹……快去山外山……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住口!”
許長卿低吼一聲,眼神銳利:“我用不著你的妖丹!我從司徒清玄那畜生手裡,偷回了那個袋子!裡麵有……有那方世界的你的妖丹……足夠我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他以為這能讓她放棄犧牲的念頭。
然而,夜瞳聞言,蒼白染血的臉上非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浮現出一個近乎破碎的笑容。
她眼角淚水混著血水不斷滑落,聲音微弱卻清晰:
“少俠……你……你知道嗎……其實我從一開始……就在騙你……”
許長卿輸送真氣的動作微微一滯。
夜瞳看著他,眼中充滿了無儘的悲傷與愧疚:
“我根本……根本沒打算告訴你……怎麼去山外山……”
她哽咽著,聲音裡充滿了弱小生靈在麵對不公命運時的絕望與控訴: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我隻想和爹爹……和烏木爺爺……和大家……在這片祖輩生活的地方……好好活下去……為什麼……為什麼我們這些弱小的生命……就非得被你們這些外來者……像蟲子一樣隨意碾死……就非得……死在這裡啊……”
許長卿看著眼前這個在絕境中哭泣顫抖的狼妖少女,聽著她那卑微到塵埃裡的祈求,攥緊的拳頭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不用死。”
“我會救活你,然後,我們拿著司徒清玄的命,一起離開這裡。”
他的話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陳述一個必將實現的未來。
夜瞳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竟“嘿嘿”低笑了起來,那笑聲逐漸變大,變成了帶著哭腔卻又無比快意的大笑,仿佛聽到了世間最荒謬又最解氣的事情。
少女嘴角不斷淌著血,臉色蒼白如紙,但那笑容卻在此刻綻放出一種淒豔而驚心動魄的美。
她邊笑邊咳著血,斷斷續續地說道:
“那個……那個傻子……司徒清玄……他太自大了!哈哈哈……他以為……他以為用我的妖丹……就能打開通道?做夢!”
許長卿眉頭緊鎖:“你什麼意思?”
夜瞳的笑聲漸歇,她望著許長卿,眼神變得無比清澈和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