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色的小胖鳥渾身絨毛炸起,圓滾滾的身子拚命往牆角縮,尖尖的喙微微顫抖——它稚嫩的靈識裡,龍類的威壓如同高懸的利刃,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骨寒意。
“你們先相處相處,”血淵聲音帶著幾分倦意,“有什麼事明日再...”
話未說完已陷入沉睡,呼吸輕緩綿長。
敖溟的目光移向瑟瑟發抖的瑾溪,墨瞳泛起冷意。
龍尾在地麵掃出細密紋路,他抬手撤去大半威壓,卻仍留了一縷若有若無的壓迫感——這是他無聲的警告。
小胖鳥卻誤會成更強烈的威脅,“啾”地發出一聲悲鳴,翅膀撲棱著想要躲,卻被龍威死死釘在原地。
次日晨光初現,血淵剛睜開眼,就對上敖溟微蹙的眉。
“這小東西太弱。”他低聲道,龍尾漫不經心地卷過她垂落的發絲,
“留在身邊,隻會拖累你。”
蜷縮在案幾上的瑾溪突然振翅,藍白羽毛簌簌掉落。
它鼓起勇氣跳到血淵掌心,用小腦袋蹭了蹭她手指,又警惕地瞥向敖溟,尖喙點了點自己胸口,發出一連串急切的“啾啾”聲。
瑾溪尾羽淩亂,眼眶含淚:
“主人!這惡龍要吃了我!”
“聒噪。”敖溟挑眉,卻在觸及血淵目光時閉上嘴。
瑾溪抖著絨毛開口:
“主人,我、我想換個主人!”
它縮著脖子偷瞄敖溟,又望向血淵,
“您放心,我不選彆人的,我想和瑾清契約在同一個人身上,我們...我們在一起會更強!”
血淵眼眸微彎,指尖拂過小胖鳥顫抖的脊背:
“想換主人?”
她抬眸看向敖溟緊繃的神色,輕笑出聲,
“也好,冰火雙生本就該同修。”
她沒錯過敖溟瞬間放鬆的肩線,也沒深究冰鳳凰眼底的懼意,隻是隔空取出傳訊玉簡,
“我馬上詢問一下三師兄的意願,他若是願意,你就可以跟他。
他若是不願……”
“如果您的師兄不同意,我也可以選您的其他師兄,不不不……我的主人您來定,我都可以。”
瑾溪怕極了血淵,即使相處了這麼久還是會被血淵身上的殺氣給嚇到……
清晨的幽冥霧靄如紗,纏繞著王殿飛簷。
血淵推開雕花窗時,簷角銅鈴在晨風中輕晃,驚起幾隻停駐的磷光蝶。
廊下的露水壓彎了新生的幽蘭,花瓣上的水珠在晨光裡折射出虹彩。
“小師妹!”
喊聲未落,秦乾宇已大步跨進庭院,藏青色勁裝袖口還沾著晨露:
“聽說你要把那小胖鳥送走?
誰敢給你氣受了?
我幫你揍他!”
他嗓門震得廊下露珠簌簌掉落,身後裴沐言無奈地搖頭,月白道袍下擺掃過沾著薄霧的青草。
魏星洛搖著折扇跟上來,玉色扇墜在晨光中流轉:
“鳳凰改契非同小可,小師妹可彆是鬨脾氣?”
他目光落在血淵耳垂上,那裡曾是瑾溪契約的紅痣,如今已淡作淺粉。
顧蘇璽沉默地遞過一個保溫竹筒,打開便是溫熱的桂花蜜,閻初安則蹦到血淵身邊,獻寶似的展開手掌:
“小師妹你看!迷徑森林采的朝顏露花,好看得緊。”
看起來鮮豔極了,想來是剛剛采集沒多久。
季灼墨靠在廊柱上,指尖輕叩腰間黑竹笛,深紫色眼眸掃過站在血淵身側的敖溟,又轉向她:
“小師妹既然決定了,便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