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器室中炎清四長老正指點顧蘇璽刻繪聚靈陣。
“此處靈紋需再精細三分。”
炎清師伯指尖輕點陣圖,
“器修之道,在於精益求精。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顧蘇璽專注地調整著刻刀角度,額間滲出細汗。
他向來追求完美,此刻更是全神貫注,生怕有一絲差錯。
忽然指尖一顫,靈紋險些刻歪——
“靜心。”炎清聲音沉穩,
“器為心鏡,心亂則器拙。你在擔心什麼?”
顧蘇璽深吸一口氣:“怕辜負師伯期望。”
炎清師伯罕見地笑了笑:
“器修如修行,欲速則不達。
重新來過便是。”
顧蘇璽重新凝神運刀。
這次刀尖穩如磐石,靈紋流暢完美。
他忽然開口:“師伯,若在此處加一道回轉靈紋,是否可提升聚靈效率?”
炎清挑眉看去,片刻後眼中露出讚許:
“可試。若成,這聚靈陣威力可增三成。”
二人就此沉浸在新陣法的推演中,器室裡隻餘刻刀劃過靈材的細微聲響。
顧蘇璽專注的側臉在午後的光影中顯得格外認真,偶爾抬眼時,目光總會不經意地望向窗外演武場的方向。
音閣裡,季灼墨調試著清墨雲簫,一曲《靜心謠》蕩開,滿山靈雀噤聲。
音律如流水般傾瀉,清越如山泉,低沉如幽穀。
他修長指尖在簫孔間流轉,周身靈氣隨之波動。
嶢凊子不知何時立在門外,靜靜聆聽片刻,忽然開口:"音律雖妙,少了幾分煙火氣。"
季灼墨簫聲微頓,抬眼望去。
嶢凊子負手而立,語氣平淡卻笑意盈盈:
“小灼墨,你修的可不是無情道。
簫聲裡不應該少了人情味。"
季灼墨垂眸沉思,忽然簫聲一轉,一曲《鬨春》流淌而出,帶了幾分俏皮生機。
窗外靈雀頓時歡快鳴叫起來,與簫聲相應和。
嶢凊子蹦蹦跳跳,悄然離去。
待嶢凊子走遠,季灼墨的簫聲又漸漸轉柔,化作一曲《相思調》,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演武場方向,仿佛能透過重重屋宇,看見那個銀發紅眸的身影。
靈獸園中,閻初安蹲在冰火鳳凰身邊,小心翼翼地給它們梳毛。
瑾清突然噴出一串火星,嚇得他往後一蹦,臉上沾了幾點灰燼。
瑾溪優雅地甩了甩尾羽,冰晶簌簌落下,給他來了個“冰火兩重天”。
“你們合夥欺負我!”閻初安委屈地擦著臉,卻見兩隻鳳凰得意地昂起頭。
他眼珠一轉,取出特製的鳳凰梳:
“看招!這可是我用暖玉和冰晶特製的,包你們舒服!”
梳子過處,鳳凰舒服得眯起眼睛,再也不鬨了。
閻初安得意洋洋:“小樣兒,還治不了你們?
等下給小師妹也做一把,她那頭銀發梳起來一定很好看……”
說著說著耳朵微微發紅,趕緊低頭專心梳毛。
血淵則被大長老冽清提去特訓。
大銀針如雨般襲來,逼她將殺戮道意凝於微末。
“收放由心,方為至上。”冽清師伯聲音冷清,手中銀針卻毫不留情,
“殺戮道不是莽夫之道,要的是精準控製。
多一分則傷及無辜,少一分則難以製敵。”
血淵紅眸專注,劍尖輕點間冰棱綻開,將銀針一一擊落。
但每道冰棱都控製在恰到好處的範圍,沒有一絲多餘的力量外泄。
她在極致的控製中,漸漸領悟到殺戮道中那一線生機的真諦。
“不錯。”冽清師伯難得稱讚,
“今日就到這。去吧,你師兄們該等急了。”
血淵收劍行禮,轉身時銀發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冽清望著她的背影,輕輕搖頭:
“這幾個小子……怕是都要栽在這丫頭手裡咯~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暮色四合時,眾人聚於膳堂。
今日輪到秦乾宇負責食材,他扛回小山似的金角鹿肉,得意地展示著獵物。
“今天獵了隻嫩的,肉質最是鮮嫩!大師兄你是沒看見,我一劍就解決了,保證沒受什麼苦痛!”
秦乾宇憨笑著處理食材,動作乾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