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門的怪物也被秦乾宇死死頂住,未能再進一步。
屋外,怪物的嘶吼聲和村民隱約的驚叫哭泣聲混雜在一起,但很快,那些充滿暴戾的氣息開始退去,如同潮水般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過十幾息的時間,周圍重新陷入了寂靜,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和篝火餘燼劈啪的輕響。
結束了?
眾人麵麵相覷,都有些脫力。
僅僅是應付這幾隻怪物,在不動用靈力和本命劍的情況下,竟也如此費力氣。
這幾個怪物至少是築基期的實力,怪不得……
秦乾宇的肩膀被門板撞得生疼,閻初安握著木棍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裴沐言快步走到血淵身邊:“沒事吧?”
血淵搖搖頭,收起銀針:“它們退了。但……很不對勁。”
季灼墨凝神感知片刻,臉色微白:
“村中的恐懼情緒達到了頂點……但那些暴戾的氣息,確實消失了,像是被突然召回了。”
魏星洛從後牆邊走過來:
“我剛才捅那一下……感覺不像捅進肉裡,更像是……捅進了一灘爛泥?”
顧蘇璽則蹲下身,仔細查看地上那怪物留下的幾滴黑色粘稠液體,用木棍蘸取一點聞了聞,立刻皺眉:
“腥臭,蘊含混亂魔氣,但……沒有生命活性,像是某種……造物能源?”
血淵補充道:
“我的蠱蟲追蹤了片刻,它們退往村後的亂葬崗方向,然後……氣息突然消失了,就像從未存在過。”
裴沐言麵色凝重:
“力大迅捷,不畏普通傷害,流黑水,沒有理智,出現和消失都極為突兀……這絕非自然魔物。”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小心翼翼的腳步聲和老村長顫抖的聲音:
“幾……幾位貴人?可還安好?”
裴沐言示意眾人戒備,自己上前打開了破損的木門。
隻見老村長帶著幾個舉著火把、麵帶驚恐的青壯站在外麵,火光照耀下,他們臉上寫滿了後怕。
“多謝……多謝幾位貴人出手……”老村長聲音發顫,
“那些……那些鬼東西,這幾天每晚都來,但從沒像今晚這樣直接攻擊人屋子的……多虧了幾位……”
裴沐言溫聲道:“老丈不必客氣,舉手之勞。
隻是,這些東西究竟……”
老村長歎了口氣,臉上皺紋更深了:
“不瞞貴人,我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就是從三天前開始的,每晚都來,禍害牲畜,偶爾也拖走落單的人……
像今晚這樣直接撞門,還是頭一回……它們好像……越來越大膽了。”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帶著更深的恐懼:
“而且……村裡王老六家的狗,白天下亂葬崗找食,回來就有點不對勁,剛才……剛才好像也跟著那些東西一起跑了!”
被感染的活物?
逍遙宗七人心中同時一凜。
事情比他們想象的更棘手了。
這些怪物不僅襲擊,還能感染同化?
裴沐言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那村後的亂葬崗,是非去不可了。
老村長舉著火把,顫巍巍地又上前一步,想將火光探入屋內看得更仔細些。
就在這時,一陣夜風毫無征兆地刮過,吹得火苗猛地一偏,倏然舔向角落那個一直沉默的、裹著鬥篷的身影。
光明與陰影在那一瞬交錯。
深色的兜帽被火光短暫地照亮邊緣,其下的陰影被迫褪去少許——足夠讓老村長窺見那兜帽深處,一雙抬起的眼眸。
那不是人類應有的顏色。
絕非漆黑的墨,也不是溫潤的棕。
那是兩潭凝固的、極其濃鬱的緋色,在晦暗不明的光線下,折射出一種冰冷而非活的光澤,
是那種汲取了鮮血與幽火凝聚而成的,深不見底的,帶著一種洞穿靈魂的詭異美感,以及……非人的疏離與驚悚。
僅僅是一瞥。
老村長手中的火把猛地一抖,火光劇烈搖曳。
老村長喉嚨裡發出“嗬”的一聲怪響,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整個人僵在原地,瞳孔驟然縮緊。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比剛才麵對怪物時還要驚恐萬狀,直勾勾地盯著那角落,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一個清晰的音節。
那是一種源自骨髓最深處的、對未知與非人存在的原始恐懼。
火光很快穩定下來,那抹令人心悸的緋紅已重新沒入深深的陰影,仿佛隻是光影開的一個惡劣玩笑。
但老村長那見了鬼般的駭然表情,以及他身後村民隨之而來的死寂與驟然緊繃的氣氛,卻讓這破屋內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裴沐言的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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