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下,隻見遍地是歪斜的墓碑、傾倒的墳塋和胡亂丟棄的枯骨。
荊棘叢生,黑鴉鳴叫,淒涼詭異。
“就是這裡。”
血淵低聲道,她的蠱蟲在前方探查了一圈返回,
“魔氣殘留比村裡濃鬱得多,有很強的聚合點。”
裴沐言點頭:
“散開,仔細搜尋,小心戒備。”
七人呈扇形散開,在這片死地中謹慎前行。
腳下泥土濕軟粘膩,每一步都發出嘎吱輕響。
“咦?”走在側翼的閻初安突然停下,指著不遠處一座相對完好的大墓,
“大師兄,你看那塊墓碑……”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座墳塚前,一塊刻著模糊字跡的石碑前,竟散落著幾片暗紅色的……似乎是花瓣?
在這地方,顯得尤為紮眼。
更詭異的是,空氣裡若有似無地飄散著一絲極其清雅幽冷的異香,與周圍的腐敗氣息格格不入。
“有古怪。”
魏星洛立刻警覺起來,桃花眼微微眯起。
裴沐言皺眉,示意眾人戒備。
他正要上前查看石碑,一個極輕的笑聲突兀地在這片寂靜的墳地裡響起。
“嗬嗬……如此良辰美景,諸位訪客,
是在尋人……還是尋鬼?”
聲音不高不低,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溫柔語調,卻又透著一絲讓人脊背發涼的詭譎,清晰地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七人瞬間轉身,武器雖未出,但氣機已牢牢鎖定聲音來源!
就在幾丈外,一座傾倒的墓碑旁,不知何時斜倚著一個男子。
他穿著一身鮮豔得近乎詭異的……大紅喜袍。
金線繡著繁複的龍鳳圖案,本該是喜慶,穿在這亂葬崗中,卻顯得無比陰森。
更令人悚然的是他臉上的笑容——唇角上揚,眉眼彎彎,一張臉生得極其好看,膚白勝雪,五官輪廓深邃俊美,甚至帶著點雌雄莫辨的精致。
這本該是一張能令無數少女傾倒的容顏,可在晨曦微光下,在這遍地枯骨之間,這份美麗卻透著令人膽寒的妖異。
這絕不是活人該有的臉色和氣度!
“鬼新郎!?”閻初安低呼一聲,下意識退了一步。
那紅袍男子的目光掠過眾人,最終精準地落在了被鬥篷包裹得嚴實的血淵身上。
他嘴角的笑容加深,眼神如同淬了毒的鉤子,帶著毫不掩飾的興趣。
“嘖…哪來的這麼多礙眼的蒼蠅。”
他先是嫌惡地掃了裴沐言六人一眼,隨即目光黏在血淵身上,舔了舔殷紅的唇,
“倒是……這位小美人……”他拖長了語調,目光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血淵的鬥篷輪廓,仿佛能穿透那層布料,
“裹得這般嚴實……是怕被為夫瞧見了身子,把持不住麼?
這身段,這冷颼颼的勁兒,隔著袍子都勾得人心癢。
小娘子,這破鬥篷多礙事,不如讓為夫幫你寬衣?
以這亂葬崗天為被地為席,與你先洞房花燭一番?
正好讓你我快活快活,保證比你身邊這些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強上百倍!”
一句比一句更露骨粗鄙的汙言穢語,如同毒液般潑灑而來。
逍遙宗眾人何曾聽過如此下作不堪的言辭,尤其還是針對他們的小師妹!
刹那間,六人臉色鐵青,殺意衝天!
“你找死!”
秦乾宇目眥欲裂,怒吼震天!
他不用靈力,單憑體修的千鈞之力和被壓製的肉身強度,腳下泥土炸裂,
整個人如同狂暴的凶獸直衝而去,缽大的拳頭撕裂空氣,帶起沉悶的呼嘯,直砸向那張令人作嘔的俊臉!
“鬼新郎”嘴角噙著那絲邪異的笑,身形一晃,如同風中飄零的紅色樹葉,
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輕盈姿態,恰好避開了秦乾宇這石破天驚的一拳,墨色的發絲飛揚。
“嗷呦,這就急了?
嘖,醋勁真大……”
他輕鬆躲過,甚至還有閒心對血淵拋了個飛吻,
“小娘子你看,你這幾個兄長護你跟護犢子似的,莫非都是你的入幕之賓?
嘖嘖,玩得挺花啊!
不過無妨,為夫不介意,以後讓他們在旁邊看著你我洞房,豈不更刺激?”
“畜生!”
裴沐言眼神冰寒如萬載玄冰,再無平日的溫潤,
“結陣!”
無需靈力驅動,七人朝夕相處、千錘百煉的默契瞬間形成!
裴沐言身形飄忽,劍指直取對方咽喉;
顧蘇璽步伐精巧詭異,招招攻其下盤陰險關節;
季灼墨玉簫在手,雖不吹奏,但點、戳、撥、引,角度刁鑽,專封眼目喉胸;
魏星洛身法最為靈動,如同穿花蝴蝶,指尖隨時待發,伺機偷襲其周身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