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八道身影在官道上疾行。
剛離開黑風林不久,天際便傳來沉悶的雷聲,緊接著,豆大的雨點毫無征兆地劈裡啪啦砸落下來,瞬間將天地連成一片水幕。
“下雨了!”
閻初安驚呼一聲,慌忙用手擋頭,卻無濟於事。
“快!前麵好像有座廟!”
魏星洛眼尖,指著前方不遠處一個模糊的輪廓喊道。
眾人立刻加快腳步,衝向那座孤零零矗立在雨幕中的小廟。廟宇破敗不堪,門楣上歪歪扭扭掛著“土地廟”的牌匾,蛛網遍布,顯然香火早已斷絕,但好歹能遮風擋雨。
一行人狼狽地衝進廟門,帶進一陣濕冷的潮氣。
廟內空間不大,正中是一尊落滿灰塵的土地公泥塑,角落裡堆著些破爛的草席和瓦罐。
“這雨下得真邪乎!”秦乾宇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甕聲甕氣地抱怨,他體格最大,淋得也最透徹,厚重的衣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誇張的肌肉線條,水珠順著賁張的肌理不斷滾落。
顧蘇璽和閻初安也成了落湯雞,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額角,衣衫儘濕,冷得微微發抖。
燕翎自己更是狼狽,華貴的衣衫濕透後皺巴巴貼在身上,冷得他微微發抖,看著眼前這群雖然同樣濕透、卻依舊各有風姿、絲毫不顯落魄的“恩人”,
內心再次受到巨大衝擊——這些人淋個雨都這麼……好看的嗎?!
“受不了了!”
閻初安打了個噴嚏,哭喪著臉,
“太難受了。”
他實在忍不住,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動,靈力流轉,悄無聲息地將自己身上的水汽蒸乾,衣物瞬間恢複了乾爽。
他舒服地歎了口氣。
顧蘇璽和秦乾宇對視一眼,也實在受不了這濕漉漉黏糊糊的難受勁,有樣學樣,極其克製地動用了一點靈力,將自己烘乾。
畢竟修為被壓製成這樣,靈力用一點少一點,能省則省。
另一邊的情景卻截然不同。
裴沐言、魏星洛、季灼墨三人卻並未立刻動作。
他們顯然更為謹慎,寧願忍受濕衣貼身的冰冷不適,也要儘可能保存那點寶貴的、難以恢複的靈力,以應對未知的危險。
秦乾宇三人把自己烘乾了才看想起來大師兄的囑托,有些心虛地偷偷看過去,裴沐言無奈,季灼墨沉默,魏星洛則是直接眼神示意“你們三個敗家子!”。
“(⊙?⊙)!”
燕翎正擰著自己衣角的手頓住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神奇的一幕,
“內……內力烘乾?!諸位恩公的內力竟已深厚到如此地步?!”
他震驚了,這得是多精純深厚的內力才能如此舉重若輕?
秦乾宇聞言,銅鈴大眼一瞪,下意識就想反駁
“屁的內力,這是靈……”,
話未出口就被旁邊魏星洛一記眼刀瞪了回去。
魏星洛臉上掛著水珠,幾縷濕發貼在額角,非但不顯狼狽,反添幾分落拓風流,他桃花眼一彎,對著燕翎信口胡謅:
“小燕公子好眼力!
這正是我們家傳的一點微末保命功夫,名喚‘烘衣訣’,專為應對此種窘境,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
( ̄▽ ̄)~
燕翎:“……”
家傳功夫叫“烘衣訣”?!
這名字是不是太實在了點?!
而且這效果也太離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