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淵歎了口氣,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額角,認命地接過那套簡陋的吸血器:
“行了,趕緊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群師兄,沒一個省心的。
很快,三杯血液接滿。
顧蘇璽迅速為血淵止住血,然後將其中一杯遞給秦乾宇,一杯遞給閻初安,自己拿起最後一杯。
秦乾宇、顧蘇璽、閻初安三人對視一眼,舉起手中的茶杯。
秦乾宇:“為了大師兄!”
閻初安:“為了小師妹!”
顧蘇璽:“……為了活下去。”
三人:“乾!”
三人一仰頭,將杯中血液飲儘!
動作整齊劃一,愣是喝出了幾分桃園三結義的豪邁感……
魏星洛、季灼墨:“……”
心情更複雜了。
兩人雖然內心活動激烈,但最終都隻是用極其複雜的、充滿了“你他媽在逗我?”和“算了反正老子啃都啃了還啃得挺爽”的矛盾眼神死死盯著顧蘇璽,愣是沒說出一個字。
秦乾宇三人喝完結拜血,之後輕鬆不少,就是莫名有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現在,隻剩下昏迷不醒的裴沐言了。
如何喂他喝下成了難題。
他牙關緊咬,根本無法自主吞咽。
閻初安看著血淵,腦洞大開,弱弱地提議:
“話本子裡……這種時候,是不是都得……嘴對嘴……渡進去啊?”
他說完自己先臉紅了。
血淵聞言,緩緩轉過頭,用那雙緋紅的眼眸看著閻初安,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眼神分明寫著“你腦子被話本子啃了嗎?”。
她懶得解釋,直接上前,伸出兩根纖細卻異常有力的手指,精準地捏住裴沐言的下頜,稍一用力,
便巧妙地撬開了他緊咬的牙關,甚至微微撥開了他的舌頭,露出了一個可供灌入的通道。
然後,她拿起顧蘇璽遞過來的、盛滿血液的茶杯,毫不猶豫地、穩穩地、直接對著那個通道倒了進去!
同時按了一下裴沐言喉間,讓其條件反射進行吞咽。
動作乾脆利落,效率極高,毫無旖旎色彩!
倒完後,她甚至還輕輕抬了抬裴沐言的下巴,確保沒有浪費。
完事之後,她放下茶杯,拿出絹帕擦了擦手,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閻初安,語氣平淡地補了一刀:
“小師兄,少看些話本子。
撬開嘴直接灌,比什麼都有用。
那些用嘴喂藥的不可靠……”
“哦……”
閻初安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話本子害人不淺……”
眾師兄:“……”
好吧,這很血淵。
她的方法向來如此驚世駭俗、效率極高、且……簡單粗暴。
眾人看著血淵那依舊清冷、卻因為頸間曖昧痕跡和剛才那番高效粗暴操作而形成強烈反差的模樣,一時之間,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更是鬆了口氣。
大師兄的命,總算暫時保住了。
而他們與小師妹之間那複雜而深厚的羈絆,似乎也因此更深了一層。
隻是……那頸間的齒痕,恐怕要好一陣子才能消了。
血淵閉目調息片刻,壓製住因大量失血而帶來的些微眩暈感。
頸側傳來的陣陣刺痛與殘留的溫熱觸感提醒著她方才發生的一切。
她睜開眼,緋紅的眼眸掃過屋內正在全力煉化她精血的師兄們,見他們氣息逐漸平穩,尤其是裴沐言蒼白的臉上恢複了一絲血色,心下稍安。
她悄無聲息地起身,重新將寬大的鬥篷兜帽拉起,遮住了那頭顯眼的銀發和頸側那些曖昧的痕跡,隻露出線條冷冽的下頜和淡色的唇。
她需要去處理一些事情。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夜風裹挾著驛站周遭殘留的魔氣與血腥味撲麵而來。
燕親王正站在院中,麵色凝重地指揮親兵加固防禦,布置哨崗。
聽到開門聲,他立刻轉過身,看到是血淵,眼中閃過一絲敬畏與複雜,連忙上前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