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親王身軀一震,臉色瞬間煞白,額角滲出冷汗。
他猛地抱拳,深深一揖:
“燕某明白!多謝仙師提醒!
此事……燕某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縱然粉身碎骨,也絕不容魔孽禍亂朝綱,荼毒百姓!”
血淵微微頷首:“如此最好。”
她轉身欲回屋,燕親王卻再次開口
“能否拜托仙師……”
血淵停住腳步,背對著燕親王,補充了一句,
聲音依舊清冷,
“令郎……可以暫且跟在我們身邊,更安全。”
燕親王聞言,眼中閃過感激與如釋重負:
“多謝仙師!犬子……就拜托諸位了!”
血淵不再多言,身影沒入驛站屋門的陰影之中。
燕親王獨自站在原地,夜風吹拂著他冰冷的鎧甲,心中卻翻湧著驚濤駭浪。
仙師的警告、薊城的詭異、魔物的恐怖、皇兄的異常、國師的可疑……無數線索在他腦中交織,指向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
他猛地握緊腰刀,眼中閃過鐵血軍人的決絕。
無論幕後是誰,他都必須查清楚!
為了大燕,也為了……他的兒子。
屋內,血淵輕輕合上門扉,隔絕了外麵的風聲與緊張氣氛。
她靠在門板上,微微吐出一口氣,鬥篷下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頸側仍在隱隱作痛的齒痕。
師兄們依舊在閉目調息,周身靈氣流轉,顯然已進入關鍵階段。
她靜靜地看著他們,緋紅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流轉著難以捉摸的微光。
前路,注定不會平靜。
而她,必須護好自己和師兄們。
血淵走到裴沐言身邊,蹲下身,指尖再次搭上他的腕脈,仔細探查。
幽冥本源的力量正在他體內緩緩流淌,修複著被法則反噬撕裂的經脈,滋養著幾近枯竭的丹田。
雖然緩慢,但確實在好轉。
血淵微微鬆了口氣,但眉頭依舊緊鎖。
反噬太重,即便有她的心頭血,也非一日之功。
她安靜地守在一旁,緋紅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著裴沐言蒼白的臉,直到他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裴沐言的眼神初時還有些渙散迷茫,隨即迅速聚焦,看清了守在身邊的血淵。
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乾澀:“小師妹……”
他下意識地想抬手,卻牽動了傷勢,悶哼一聲,額角滲出冷汗。
“彆動。”血淵按住他,聲音清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你傷得很重。”
裴沐言緩了口氣,感受著體內那股溫和卻磅礴的力量正在修複傷勢,立刻明白了什麼。
他臉色一變,急聲道:
“小師妹!你……你又用了心頭血?!
不可!這對你損耗太大!
下次萬萬不可再……”
“沒有下次。”
血淵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了一絲,卻又被她強行壓下,恢複了平日的冷靜,但那冷靜之下,卻壓抑著洶湧的暗流,
“如果還有下次,大師兄,你可能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裴沐言一怔,對上她那雙眼眸。
此刻她那雙緋紅的、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眸,此刻竟微微泛著紅,眼眶周圍帶著一絲極淡的水光,
雖然沒有任何淚珠滑落,卻清晰地透出一種後怕與……憤怒?
“大師兄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
“小師妹……”裴沐言心頭一緊,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
這時,魏星洛、季灼墨等人也陸續煉化完畢,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