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並不銳利，卻帶著一種穿透一切的冰冷，能將夜宸從裡到外看個通透。
“夜宸……”
墨雨殤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慵懶的拖長音，如同沉睡的巨龍蘇醒前的低吟，
“魔尊新立的太子……
倒是有幾分膽色，敢獨自來見本王。”
他語氣平淡，卻字字帶著無形的壓力。
夜宸直起身，迎上那道目光，毫不避讓：
“殿下相召，夜宸不敢不來。”
“哦？”墨雨殤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嘲諷的弧度，
“是因為本王的召見不敢不來，
還是因為……你想見的人，在本王這裡？”
這話直白得近乎殘忍，瞬間刺破了所有虛偽的客套。
夜宸瞳孔微縮，袖中的手悄然握緊，但麵上依舊平靜無波：
“殿下明鑒。
血淵殿下於我有救命之恩，更是……夜宸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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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她安然無恙，夜宸心中稍安。
此次前來，一是應殿下之召，
二是……確想確認血淵殿下是否安好。”
他坦然承認了對血淵的在意，反而顯得光明磊落。
墨雨殤紅眸中寒光一閃，周身的氣息瞬間冰冷了幾分，王座扶手上叩擊的指尖停頓了一瞬。
整個大殿的溫度都隨之下降。
“心之所向？”
他重複著這四個字，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
“本王的妹妹，何時成了你魔族太子的‘心之所向’？”
夜宸感受到那幾乎要將他凍結的殺意，卻並未退縮，反而抬起了頭，目光堅定：
“殿下，感情之事，發自本心，非身份地位所能限製。
夜宸對血淵殿下之心，天地可鑒，絕無半點虛妄與利用之意。”
“絕無利用？”
墨雨殤嗤笑一聲，終於坐直了身體，紅眸如同兩輪血月，牢牢鎖定夜宸，
“那你告訴本王，魔尊為何偏偏在此時立你為太子？
又為何將你留在修真界？
難道不是看中了你與小月亮那點微末的聯係，想借你之手，圖謀幽冥界嗎？”
麵對這咄咄逼人的質問，夜宸卻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卻帶著一種看透世情的蒼涼與譏誚。
“殿下以為，如今的魔尊……真的信任我嗎？”
他反問道，語氣帶著一絲自嘲，
“他立我為太子，不過是將我推至台前，成為吸引火力、試探各方反應的棋子罷了。
至於留在修真界，與其說是他的恩賜，不如說是流放與監視。”
墨雨殤眯起眼睛，沒有說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夜宸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殿下可知，我的母親，乃是上一任魔尊的親妹妹。”
此言一出，墨雨殤紅眸中閃過一絲了然，但依舊不動聲色。
“舊魔尊一派，雖敗落，但底蘊猶存，且一直……與幽冥界保持著隱秘的聯係。”
夜宸緩緩說道，目光直視墨雨殤，
“雖隻是單方麵的交好，但至少，我們從未與幽冥界為敵。
而如今的魔尊，其行事風格與野心，殿下想必也清楚。
他勾結不明勢力指係統），禍亂人界，險些害死血淵殿下，其目的，絕不僅僅是稱霸魔域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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