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蘇傾暖睡的特彆踏實。
若非惦記著春狩的事,她幾乎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菱歌,什麼時辰了?”
迷迷糊糊坐起來,她嘟囔著問道。
因為剛睡醒的緣故,音調中還夾帶著濃濃的鼻音。
菱歌從外屋進來,將宮燈點亮,輕聲回道,“公主,才過寅正二刻,時辰還早著,您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睡了。”
蘇傾暖的聲音自厚厚的床幔間傳了出來,卻是比方才清醒不少。
短暫的停頓後,她又問,“雲頊呢?”
身邊的床榻是涼的,說明雲頊並未在這裡歇下。
可惜她睡的太實,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菱歌走到床前,嫻熟的將床幔挽起,便看見自家公主略顯淩亂的青絲,如墨瀑般順著削瘦的肩膀垂下,白皙素淨的小臉上,還帶著些許剛剛睡醒的紅暈,唯有那雙明亮瀲灩的鳳眸,已是一片清明。
公主一慣醒的快,從不拖拉她是早就知道的,便笑著回道,“殿下前半夜就走了,說是要去處理點事,讓公主今早不必等他,待他忙完,便會趕去鬆子山同您會合。”
說著,她自衣櫃取出一身天青色織錦梅花對襟襦裙,向著床榻方向比了比,“公主今日去鬆子山,穿這件可好?”
聽說參加春狩的不止文武百官、王孫公子,還有那些世家貴女。
公主剛回江夏,又得了封號,若是風頭太盛,恐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便選了一件不那麼出挑,又不失高貴素雅的衣裙來。
蘇傾暖隨意掃了一眼,不甚在意的點了下頭,“你看著辦就是。”
她心裡忍不住打鼓,雲頊昨晚明明說要一起去鬆子山,怎麼忽然又改主意了?
難不成,是出什麼事了?
菱歌笑著應了聲,末了又絮絮叨叨補充,“殿下臨走之前說了,山裡冷,讓奴婢再為公主帶幾件禦寒的衣服,還有公主的幾套騎馬裝,奴婢都放包裹裡了。”
蘇傾暖心中一動,忍不住追問,“他還說什麼了?”
雖然知道他是有事暫時離開,且很快就會回來,可一醒來沒看到他,她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落的。
“哦,殿下還說,公主這次出門,就彆帶青墨大人了。”
其實她也奇怪來著,青墨大人自來到小姐身邊後,小姐不論去哪兒,都是帶著他的,不知殿下為何要有如此安頓。
蘇傾暖挑了挑眉,也有些驚訝。
莫非雲頊要易容成青墨,所以才不方便帶他?
雖不知他的打算,她還是聽從了他的意見,隻帶了菱歌紫菀,古星古月,還有青竹和青禹六人。
人不在多,在精。
晨起,春光明媚,晴空萬裡。
江夏皇攜皇後貴妃,帶著皇親國戚、群臣家眷,在禦林軍的扈從下,浩浩蕩蕩往鬆子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