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暖不知唐喬是怎麼同魏皇談的,但直到動身回京前,他都沒有再來找麻煩。
聯姻的事,似乎就這樣不了了之。
至於靜和,她不曾跟著他們回京,也沒有如她自己所言留在這裡,而是選擇了不告而彆。
蘇傾暖是在第二日出發之前,才發現她已經走了。
她心裡默默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悵然若失。
其實靜和若執意要殺魏皇,以她現在的狀態,是阻止不了的。
她毫不猶豫的離開,便說明已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好消息。
哪怕可能隻是暫時。
至於失落,她想著,或許還是念及二人曾經的交情吧。
畢竟下一次見麵,她們很有可能已成了敵人。
不死不休的那種。
“你回去以後,就安心待在東宮養傷,無論梅皇貴妃還是德妃宣你,你都可以推了,不用理會他們,我在前朝會想法子調一支衛隊給你,用來守衛東宮的安全。”
“若這期間有什麼變故,你讓古星及時出宮找我,每日的卯時到亥時,我都在中書省,其餘時間在府中。”
唐喬叮囑了一會兒,發現她在神遊天外,當即將書一卷,敲向她額頭,“我說的話,你有沒有用心聽?”
蘇傾暖哎呦一聲,瞬間回神,“聽見了聽見了。”
她有些不滿的揉揉頭,“我還是病人,您怎麼能動手?”
下手還這麼重。
“我看你活蹦亂跳的很。”
唐喬可不慣著她,“左右我說的話,你一句也不放在心上。”
有時候他都在想,究竟他們二人,誰才是師父。
蘇傾暖悻悻反駁,“不就是提前回京麼,您都已經答應我了,怎麼還翻舊賬?”
“哪裡養傷不是養,我這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嘛。”
他這也不算老麼,怎麼就如此嘮叨了?
真讓人頭疼。
唐喬深吸一口氣,努力說服自己,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你是在養傷嗎?”
“又是當大夫,又是當探子的,我都沒你這麼忙。”
最後體力不支暈倒,純粹都是自個兒作的。
蘇傾暖語塞。
她自知理虧,隻得放軟語氣,“好了師父,我知道錯了。”
“不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麼,在回京之前,我總得先將宗瑞和那兩個宮女給救了。”
至於魏國中針的那些士兵,她隻傳了話給魏皇,讓他自己按照方法用磁石將針吸出來。
反正也不難。
“嗯,你說的有道理。”
唐喬懶得同她掰持,索性順著她的話敷衍。
他說一句,她總能找出一百條理由。
哪怕再多恢複一天,她也不至於體力不支暈倒。
蘇傾暖頓時有些臉紅,“師父,我覺得您是在陰陽我。”
可是她沒證據。
“你說是就是吧!”
唐喬靠著車壁,閉目養神,“路程還早,你若覺得困,就先休息會兒。”
趕了半日路,她這個病患竟一點不覺得累。
他是該說她身體底子好,還是說她精力旺盛?
蘇傾暖莫名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她也隻得乖乖閉了嘴。
但不過一刻鐘,她又忍不住湊了過去。
“師父,您當初為什麼會那麼痛快,同意我拜師的請求呢?”
之前還不覺得,可越了解他,她便越能感覺到,他並不是一個輕易會接受威脅的人。
而她當初的威脅,如今看來,的確挺小兒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