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石榴所願,她的這些話,門外的裴嘉楠聽的一清二楚。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淬毒的冰棱,精準地刺穿了磨砂玻璃,紮進裴嘉楠的耳膜,直抵心臟。
他拎著水果袋的手指驟然收緊,指關節繃得死白。
他不明白,那個“明明白白”的結果尚未到來,石榴為何就如此急不可耐地的給他宣判死刑?
不甘,像野火燎原,燒灼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不信!
這一定是氣話,是看到萬雁鳴躺在病床上的心疼,讓她失了分寸……
——
和裴嘉楠一樣,安子也不相信。
石榴那過於輕鬆的選擇,過於簡單的解釋,配上她眼底深不見底的平靜,安子本能地嗅到了不對勁。
“石榴,你是不是逗我玩呢?”
看安子狐疑地盯著自己,石榴扯出一個極淡、毫無笑意的弧度,
“你這人……我不說,你逼我說;我說了,你又說逗你。我逗你做什麼?”
“我就是覺得……太乾脆了,連我都左右為難,你倒好,乾脆利索的像砍瓜切菜!”
安子煩躁地抓頭,他試圖尋找佐證,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裴嘉楠,那去年暑假,你巴巴地跑去他家,守著他,照顧他……”
“他剛沒了媽,一個人悶在家裡,英子姐讓我去看他,我能不去嗎?你不也去了?”
石榴的聲音像淬了冰的溪流,冷靜得可怕。
“是,我也去了,可你留宿了啊……”
“我留宿,是因為他燒得不省人事,又趕上暴雨漲水。安子,換作是你,你會見死不救嗎?”
“行行行!”
安子被噎住,梗著脖子換了個方向,
“那今年暑假,你倆高考完一起回裴家,他還買了玫瑰花……”
“玫瑰花不是專門給我買的,照顧賣花小女孩的生意而已。”
“你……”安子語塞。
石榴的冷靜和邏輯,像密不透風的牆,讓他無從突破。
但他就是不信,也很矛盾,似乎在替裴嘉楠抱打不平。
“我說石榴,這會兒也沒彆人,你說句實話,小楠那麼優秀,又對你一往情深,你真的沒有動心過?”
“我說了,真拿他當哥哥。”
這輕飄飄的“哥哥”二字,像一層脆弱的窗紙,再也糊不住門內外的驚濤駭浪。
“得了吧!”安子嗤笑,帶著破罐破摔的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