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他閉上眼,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仿佛能從中汲取一點支撐,
“累得精疲力儘,好在明天就彙演了,也該放假了。”
他頓了頓,像是在彙報,又像是在乞求一絲憐憫,
“可是放假了,也休息不了……寒假還不知道怎麼安排,可能要集訓,回不了廣州,也回不了老家。”
“是去湖南集訓嗎?”
“也許……也可能在海南,還不清楚。”
他重複著不確定性,像是抓住一根浮木,急切反問,
“你呢?寒假怎麼安排?”
“也不確定,可能就在廣州過年了。你知道的,林達品牌今年又上了兩個產品線,我怕二姐忙不過來。”
“嗯,要不……”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幾乎是脫口而出,
“寒假你陪我去集訓吧?就住在酒店,這樣,我每天回來……都能看到你,我真的好想你了……”
這個提議大膽而越界,充滿了私密的暗示。
陪伴,廝守,占有——他將自己隱秘的渴望赤裸裸地攤開在她麵前。
電話那端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一次的沉默,卻讓萬雁鳴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他幾乎能想象出她在那頭蹙起眉頭,理智與情感交戰的模樣。
果然,片刻後,她的聲音傳來,平靜地轉移了話題,
“放假了再說吧。最近都要忙著考試,先把考試過了最重要,千萬彆掛科。”
“好吧,”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無力感淹沒了他,他像個被抽走所有力氣的小孩,
“石榴,你知道嗎?北京下雪了,就現在……”
“下雪了……一定很冷吧?”
“冷,很冷,冷的我想找個人取暖。“
又是沉默。
“石榴,為什麼我們不能陪在彼此身邊?”
“是啊,為什麼我們不能陪在彼此身邊……”
沉默,又是沉默。
誰都沒有再說話,隻有雪花飄落的聲音——直到萬雁鳴的手機耗儘最後一格電,自動關機。
萬雁鳴握著手機,僵立在簌簌而落的初雪中,雪花無聲地落滿他的肩頭、發梢。
此刻這個正被孤獨和欲望煎熬著的男孩兒,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覺。
他知道,從他向她坦白抉擇的那一刻起,有些東西就在無可挽回地悄悄改變。
熬過了異地戀,還有事業紅線——曾經熾熱的情感,正在以一種無聲的方式慢慢變淡,慢慢冷卻,走向一個心照不宣的結局。
她不說,她不吵,她不鬨,甚至不再追問——原來沉默,是最冷的告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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