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走廊的入口處果然有人值守,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肅穆。
萬雁鳴亮出自己的證件,但那值守人員的目光卻越過他,毫不掩飾地在石榴身上來回打量。
石榴出眾的外形和氣質,讓他誤以為這是哪位來報到參訓的新人。
“這位是……?”
“這是我朋友,特意來看我的。”
萬雁鳴的聲音儘量平靜,又出示了一張臨時出入證。
那人露出一副“了然”又曖昧的神色,不耐煩的擺擺手:
“明知道是封閉訓練,你們這……唉,進去吧。老實待自己屋裡,彆亂逛啊,動靜也小點……”
那人的語氣和眼神,讓石榴感到一陣不適。
萬雁鳴下頜線繃緊了一瞬,卻終究沒說什麼。
他知道自己此刻人微言輕,在這裡,他的話語權甚至遠不及曹草兒。
他隻能用力握緊石榴的手,牽著她快步走向走廊儘頭的房間。
房卡貼上感應區,發出“嘀”的一聲脆響,門應聲彈開。
他甚至來不及開燈,反手便將門重重關上。
黑暗中,他將石榴的行李丟在門邊地毯上,隨即轉身,用一種近乎蠻橫的力道,將她緊緊地箍進自己懷裡,仿佛要將這些日子所有的思念、不安和委屈都擠壓出來。
他低下頭,滾燙的唇和臉頰急切地摩挲著她被冷風吹得冰涼的小臉和鼻尖。
那細膩微涼的觸感,與他病中未褪的燥熱形成鮮明對比,帶來一種奇異而深刻的慰藉,仿佛沙漠中瀕臨乾涸的旅人終於尋到甘泉,隻想不顧一切地貪婪汲取這份清涼與真實。
可他也僅僅是擁抱,用儘全身力氣的擁抱,仿佛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以此確認她的存在,驅散連日來的恐慌與孤獨。
石榴被他勒得幾乎喘不過氣,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細微的顫抖和那份深藏的不安。
她心下一軟,主動仰起頭,試圖去尋找他的嘴唇,用一個吻來安撫他驚惶的靈魂。
他卻下意識地偏頭躲開了,聲音沙啞而壓抑:
“我……我感冒還沒好利索,彆……彆傳染給你……”
石榴沒有說話。
在從窗外透進的微弱光線下,她的眼神異常明亮而堅定。
她不再給他退縮的機會,雙手捧住他發燙的臉頰,不容拒絕地、堅定地吻了上去,用自己的柔軟封緘了他所有未儘的言語和顧慮。
她不怕。
不怕被傳染,不怕生病。
她隻怕他獨自一人硬扛這一切,隻怕他覺得無人可依、無人可訴。
此刻,她隻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他——她在,她一直都在,他無需獨自麵對風雨。
這個吻起初帶著溫柔的撫慰,輕緩而堅定。
但很快,便被萬雁鳴反客為主。
它驟然變得激烈、漫長而深入,帶著劫後餘生般的渴望和深入骨髓的思念,激烈得幾乎要將兩人吞噬。
唇舌熱烈交纏,氣息灼熱交織,所有的言語、所有的顧慮、所有現實的壓力與不堪,都被這個天翻地覆的吻粗暴地攪碎、暫時拋向九霄雲外。
天地間仿佛隻剩下彼此瘋狂跳動的心臟和急促的喘息,仿佛這個吻擁有魔力,可以填補所有空洞,撫平一切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