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萬雁鳴用力關上門。
他轉過身，臉上帶著未消的煩躁和一絲歉意：
“曹瑾就那德行，喜歡開玩笑，你不用理她。”
“她就你隔壁啊？”
石榴抬起頭，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嗯，劇組統一安排的，學員差不多都住這一層。”
萬雁鳴說著，人已經走了過來，從背後輕抱住石榴。
他的下巴擱在她纖細的脖頸處，像隻終於找到主人的大型犬，深深吸了一口氣。
“石榴，你身上怎麼這麼好聞……”
他悶聲說，鼻尖迷戀地蹭著她頸後細膩的皮膚。
“有嗎？還沒洗澡呢，都是飯菜味。”
石榴有點癢，微微縮了一下脖子。
“有，很香。”
他的聲音變得含糊而低沉，
“不是香水那種……是你自己的體香。”
因為屋還殘留著曹草兒身上濃鬱的香水味，萬雁鳴這才意識到，石榴身上的香味兒有多迷人……
這是肌膚本身透出的馨香，混合著一點陽光的暖意，像清晨含露的花瓣，又像林間微涼的微風，純粹、清澈，仿佛能洗滌所有濁氣和煩擾，讓他隻想徹底沉溺其中。
石榴被他溫熱的氣息弄得心跳加速，但曹草兒方才登堂入室的熟稔模樣，終究像一根刺紮在她心口，讓她無法全心投入這份親昵。
她輕輕掙了掙：
“大雁，你先好好考慮一下合同的事吧，今天不是最後期限了麼……“
萬雁鳴的手臂僵硬了一下，他明顯感覺到她的疏離。
他內心一陣失落，卻也無奈。
的確，曹草兒的出現和那番話，就像一陣冷風，吹散了兩人的熱情，帶來了現實的煩憂。
“好吧。”
他鬆開手，聲音有些低啞。
“那你什麼意見？你要是真不喜歡，我就不簽了。”
“我的態度，剛才說過了啊。”
石榴笑了笑，拿著衣物走向浴室，
“你好好考慮吧，我去洗個澡，感覺身上全是剁椒魚頭的味道。”
萬雁鳴深吸一口氣，走到書桌前，拿起合同，坐下來強迫自己仔細翻閱。
其實那些條款早已爛熟於心，沒什麼好看的了。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在這件事上幾乎沒有發言權，也沒有選擇權，選擇權。
拖著遲遲不簽，已經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反抗。
好在，石榴來了。
她的到來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支持。
他也知道，自己不該讓她表態，這是他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和後果。
想到這裡，萬雁鳴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拿起筆在合同末尾簽下了名字。
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決絕……
——
過了很久，石榴洗好澡出來，拿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萬雁鳴走過去，自然地拿起吹風機。
“我幫你吹頭發。”
溫熱的風嗡嗡作響，他修長的手指輕柔地穿梭在她的發絲間。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著洗發水的清香和一種無聲的溫情。
石榴看了看簽署過的合同，又輕輕放下，始終沒有說話。
這是正確的選擇，也是必然的選擇。
她本來也不期望，萬雁鳴會為了她放棄什麼，她也承受不起。
吹乾頭發，石榴又開始整理床鋪。
萬雁鳴一看，趕緊拿起睡衣也進了浴室。
他洗得很快，心裡揣著事，也揣著期待。
然而等他帶著一身水汽出來時，卻看到石榴已經幫他倒好了溫水，桌上放著醫生開的感冒藥片。
“大雁，你該吃藥了。”
“不用吃了，我真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