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幾個人的電話如同催命符般響個不停。
無一例外,全是勸他們息事寧人的說客。
甚至連沉寂許久的萬父都罕見地現身,親自給兒子打來電話,語氣沉重地告誡他務必“謹慎行事”。
畢竟,萬家如今風雨飄搖,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一筆意料之外的巨額支出了——無論是金錢上的,還是聲譽上的。
這件事一旦鬨大,牽扯的就遠不止一個楊主任。
它關乎整個節目組的聲譽,甚至可能動搖其根本。
曹草兒作為直接投毒者,固然難逃製裁,但她與萬雁鳴如今已是利益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曹草兒若倒台,萬雁鳴勢必被拖入泥潭,前途儘毀。
這,也正是楊主任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
他篤定萬雁鳴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絕不敢將事情鬨開。
何況藥是曹草兒下的,他楊某人連林石榴的手指頭都沒碰到,更是打定主意要撇得一乾二淨。
節目組方麵亦是焦頭爛額。
海選在即,宣傳造勢即將全麵鋪開,這個節骨眼上,學員下榻的酒店竟爆出如此醜聞,簡直是驚天霹靂。
因此,從高層到相關人員,口徑空前一致:壓下去,必須壓下去。
甚至有人直接將電話打到了萬雁鳴這裡,提出可以給他女朋友一筆“精神損失費”,算作對兩人的“補償”。
就在幾個男人在病房外低聲商議、周旋於各方壓力之時,病床上的林石榴,接到了曹草兒打來的電話。
“喂,石榴……”
曹草兒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種故作平靜的虛偽。
石榴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握著手機,她倒要聽聽,這個女人還能說出什麼。
“石榴,我知道,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曹草兒頓了頓,語氣忽然一轉,帶上了幾分指責的意味,
“但你不是也沒出什麼大事嗎?何必這麼……矯情呢?還鬨到報警。你知道你這麼一鬨,萬雁鳴會付出什麼代價嗎?”
“我矯情?”
石榴簡直要被這顛倒黑白的邏輯氣笑了,聲音因虛弱和憤怒而發抖,
“萬雁鳴付出什麼代價,我不知道。但你,曹瑾,你必須要為你做的事付出代價!”
“我付出代價?”
曹草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狠厲,
“我現在和萬雁鳴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才是利益共同體!你想讓我付出代價?好啊,那萬雁鳴絕對比我慘十倍、百倍!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拜我所賜?”
石榴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
“曹瑾,這一次是你打電話求我過來的!”
“是!是我讓你過來的!因為你不來,他就不簽那份合同!”
曹草兒的聲音變得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