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和裴嘉楠住在一起,可他也敏銳地感覺到,他們之間似乎彌漫著一種過於“相敬如賓”的空氣,缺乏戀人該有的黏膩與熱度。
他原以為,借著安琪這個由頭,或許能攪動一池靜水,讓他和石榴的關係,在爭執或磨合中,找到一種新的、更親近的平衡點,哪怕是並肩作戰、偶爾吵架卻目標一致的戰友也好。
可他萬萬沒想到,石榴的反應是如此乾脆利落,甚至帶點順勢而為的漠然。
她不僅沒生氣,反而親手把安琪推到了他這邊,語氣裡那種“隨你便”的意味,比直接的反對更讓他心頭發涼。
那一瞬間,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不僅沒能拉近彼此的距離,反而親手將對方推得更遠了。
這種認知帶來一陣尖銳的失落和自嘲。
越是失敗,越想證明什麼;
越是渴望抓住一點暖意或存在感,卻往往在錯誤的用力中,加速失去真正重要的東西。
幾天後,安琪紅著眼圈從趙小健的辦公室出來,手裡抱著還沒來得及拆封的新工卡。
趙小健辭退了她,態度堅決,沒有太多解釋,隻按實習期規定多支付了一些薪水。
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在維護一個無關緊要的、甚至帶著試探意味的新人,與維護林石榴作為公司實際運營者的權威和感受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如果聽石這座他們共同建立的“廟”,發展到今天,注定隻能有一個絕對的核心,一種主導的風格,那麼,他退出。
初衷是什麼?
不過是想和她一起,做成一點事情,享受那段並肩奮鬥、彼此支撐的時光罷了。
既然並肩已變得困難,合作已不再純粹愉快,那麼,他寧願保留最初的美好,選擇默默退場。
把聽石完整地、順暢地交到她手裡,或許,這才是他能送出的、最後一份像樣的禮物。
安琪的風波迅速平息。
之後不久,趙小健以“學校課題進入關鍵階段,導師催得緊”為由,逐漸減少了來公司的頻率。
他本來在具體業務上的參與度就不深,如今更是徹底退居幕後
每月隻在重要的甲方彙報會上現身一兩次,代表“老板”層麵露個臉,表個態;
在合同付款的關鍵節點,動用自己的關係或身份去禮貌催詢;
偶爾需要高層維護的大客戶應酬,他才出麵作陪。
至於地產板塊的具體業務,黎哥早已是獨當一麵的乾將,全局又有石榴統籌把握,根本無需他操心。
趙小健出現在聽石的時間越來越少。
起初,大家還有些不習慣,樓下偶爾會有人問:
“趙總最近沒來?”
漸漸地,也就不問了。
有趣的是,隨著他的淡出,公司內部那隱約浮現的、因他和石榴理念不同而導致的微妙隔閡與分裂感,竟也悄然消散了。
上下樓之間的溝通回歸業務本身,效率反而提升。
聽石重新融合成一個目標更集中的整體,在林石榴沉穩的掌舵下,向著她規劃的方向,平穩而堅定地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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