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齊嚴重懷疑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讓他多受點罪。
直到最後一根金針收回,放入棉套中,沈單染才慢條斯理地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可以了,等明天我再來,連續針灸三天,就可以進行後續治療了。”
“小姑娘,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兒子的命這輩子就這樣了。”
老者激動地眼含熱淚,對沈單染鞠了一躬。
“伯伯,這是我身為醫者應該做的。”
“彆的醫生都說修齊脊髓受傷過重,這輩子隻能躺在床上,什麼都乾不了,是你給了他希望,請受我一跪。”
滿頭白發的老人說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給沈單染磕了個響頭。
把沈單染嚇了一跳,趕緊把老者給拉起來。
開什麼玩笑,她一個小輩怎麼能受老人的跪拜,這不是倒反天罡嗎。
病床上的傅修齊看著一向嚴肅威嚴的父親為了自己竟會甘願折腰給一個年紀不過二十歲的小姑娘磕頭感謝,眼淚一下子滑落下來。
都怪他,拖累了父親。
以前不懂事,總覺得父親為了工作忽略了母親,這才讓母親因為過度操勞而早早地過世。
他恨,恨這個隻給了自己生命卻從來不管他死活的冷漠父親。
在母親因病去世後,對父親的恨意更是達到了極點,隻要他在的地方,他就絕對不會出現。
父子倆成了最親的仇人。
如果不是身受重傷,他永遠不知道父親可以為了照顧他放棄自己打拚了大半生的事業,提前辦理了退休。
可這也遠不能徹底消除他的恨意,他寧願去死也不想再繼續拖累如今已經白發蒼蒼的老人。
直到看到威嚴正直的父親為了自己給年輕的小姑娘磕頭道謝,讓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自責又悔恨。
“令郎的病確實複雜棘手,明後天我再來給他針灸兩次,等身體恢複些就能手術了,手術才是最關鍵的,在這之前一定要把身體養好,不能再做出絕食的舉動。”
說完,沈單染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傅修齊,眼神頗具責怪之意。
老爹為了他連自尊臉麵都不要了,而他卻一心求死,真是罪不可恕。
可憐天下父母心,老人年紀看上去並不是很大,頭發卻已經全白,讓人心疼。
想到空間裡的東西比外麵買的營養價值極高,心一軟,“我這裡有一些從老家帶來打算賣給收購站的糧食和自家養得雞蛋,不知道伯伯願不願意買。”
“那真是太好了,小姑娘你儘管開價,不論多少錢伯伯都買,絕不還價。”
“就按收購站的價格吧。”
空間裡的靈物豈是凡物能比的,就算十倍百倍的價格也值得,但她不能什麼錢都賺。
家裡有病人的家庭,哪個不是負債累累,可能老者工資不低,為了給兒子看病估計把家底都掏空了。
“那怎麼能行,你救了我兒子,我怎麼能讓你吃虧。”
“不吃虧,這些就足夠,我拿到收購站去賣也是這個價格,還被人挑三揀四的挑出一堆殘次品出來。”
老者還想再勸,眼角的餘光瞥到門口處站著看熱鬨的人,默默閉了嘴。
雖然大家都是奔著小姑娘手上的特效藥來的,誰知道有沒有心懷不軌的人去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