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3章 駝爺的風沙結_萬尾妖王的影新書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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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3章 駝爺的風沙結(1 / 2)

駝爺的皮包裡,總裝著個磨得發亮的牛角梳。梳齒間纏著半根紅繩,是五十年前風沙國的“結發繩”——當年他和紋蓮姑娘定親時,按風沙國的規矩,要各取一縷頭發纏在同根紅繩上,係在常用的物件上,寓意“風再大,結不散”。

那年他才二十,跟著商隊走戈壁,紋蓮站在驛站門口送他,紅繩在他手腕上係了個“風沙結”,說:“這結防迷路,等你回來,我教你編能留住雨水的繩結。”他那時總笑她迂腐,風沙國哪用得著留雨水,後來才知道,她是怕他在荒漠裡渴著,想教他編儲水的草結。

可他沒有來得及學。商隊遇了沙暴,他被救時手裡死死攥著那把梳子,紅繩斷了半截,梳齒崩掉兩根。紋蓮再也沒來過驛站,有人說她跟著尋親的隊伍走了,有人說她在沙暴裡找他,被卷進了風眼。

如今駝爺在守諾城的雜貨鋪當掌櫃,見著年輕人編繩結就忍不住湊過去。上次星拾和阿月學編“星軌結”,他蹲在旁邊看了半晌,從包裡摸出牛角梳:“試試這個。”他用斷了的紅繩在梳柄上繞了三圈,打了個歪歪扭扭的結,“這叫‘留根結’,當年紋蓮說,繩斷了不要緊,隻要根還在,總能接上。”

星拾看著梳齒間的紅繩殘段,突然想起自己背包裡的星砂鏡——鏡緣缺了個角,是當年阿月的溪流紋鐲子磕的,他一直沒舍得修。阿月則盯著那個結,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銀鐲子:“駝爺,這結能和溪流紋搭嗎?”

駝爺笑了,眼角的皺紋堆成溝壑:“啥紋搭不上?風沙結能裹住沙粒,溪流紋能潤開乾涸,纏在一起,不就是戈壁上的胡楊?根紮得深,啥災都扛得住。”趙禾的鐵牌上,有道特彆深的刻痕,是五年前和紋蓮爭執時砸出來的。那時紋蓮剛接手守諾城的農田,想把傳統稻種換成改良的“共生稻”,趙禾罵她“瞎折騰”:“老祖宗種了幾百年的稻子,改個屁!”

紋蓮把鐵牌拍在他桌上,稻種撒了一地:“你看這稻穗,飽滿得壓彎了腰,可抗不住蟲害!共生稻裡混了沙漠藜的基因,耐旱還驅蟲,這才是給孩子們留的活路!”她的指甲掐進掌心,血珠滴在鐵牌上,暈開個紅痕,“你守著那破牌牌當寶貝,守得住餓死的人嗎?”

那天他們吵到後半夜,鐵牌被趙禾摔在門檻上,磕出道深痕。後來紋蓮帶著種子去了沙漠星,臨走時在鐵牌的刻痕裡塞了粒藜麥種:“等它發芽,你就知道我沒騙你。”

現在那粒種子早長成了叢綠苗,纏著鐵牌往上爬。趙禾每天給它澆水,看苗葉順著刻痕蜿蜒,像在給那道裂痕縫補丁。前陣子紋蓮從沙漠星寄來照片,共生稻在沙地裡長得齊腰高,她站在稻浪裡笑,背後是成片的防護林。

趙禾摸著鐵牌上的刻痕,突然懂了紋蓮當年的話——所謂爭執,從來不是為了爭輸贏,是怕對方守著舊東西吃虧。就像這藜麥苗,非要從裂痕裡鑽出來,才讓那道疤成了最特彆的風景。紋蓮的帆布包裡,永遠裝著個“補丁包”:褪色的藍布上縫著各色碎布,有沙漠星的駝毛氈,有守諾城的稻殼紙,還有塊星軌紋的銀線繡片——是當年和趙禾吵完架,夜裡偷偷給他補鐵牌套時剩下的。

她在沙漠星培育共生稻的第三年,遇到場特大沙塵暴。育苗棚的帆布被撕開個大口子,她撲過去用身體堵,後背被碎石劃得全是血。迷迷糊糊中,摸到懷裡的補丁包,裡麵有片趙禾寄來的稻殼紙,上麵用炭筆寫著:“藜麥苗開花了,像你紮的小辮。”

後來她把帶血的帆布剪下來,縫進補丁包,旁邊補了塊沙漠星的駝毛氈:“這叫‘傷口結’,越破越得往一起湊。”去年趙禾來沙漠星看她,她把補丁包扔給他,“鐵牌套磨破了,自己補。”

趙禾翻開補丁包,發現最底下藏著張紙條,是用他寄去的稻殼紙寫的:“當年摔鐵牌是我急了,可你守著老規矩不變,跟守著塊石頭有啥區彆?”字跡被淚水暈開了又乾,像片模糊的雲。

他突然想起鐵牌上的藜麥苗,原來那不是在補裂痕,是在裂痕裡開出了花。就像守諾城中心的那棵“共生樹”——它原本是兩株纏在一起的樹苗,一株是耐旱的沙棘,一株是喜濕的垂柳,十年前被孩子們隨手栽在同個土坑裡。沙棘的刺曾紮得垂柳的枝條傷痕累累,垂柳的須根也曾在沙棘的根係間搶過水分,可如今再看,沙棘的枝乾為垂柳擋住了西北來的寒風,垂柳的濃蔭為沙棘遮住了酷夏的烈日,樹皮上交錯的紋路早已分不清哪圈屬於沙棘,哪圈屬於垂柳。

樹下常圍坐著納涼的老人,指著樹乾上最粗的那段疤痕說:“這是頭年冬天凍裂的,那時都以為活不成了,沒想到開春沙棘往裂口裡鑽了根須,垂柳又從旁邊補了層新皮,倒成了最結實的地方。”

孩子們聽不懂這些,隻顧著撿落在地上的葉子——沙棘的葉小而尖,垂柳的葉寬而軟,他們卻總愛把兩種葉子夾在同一本書裡,說“這樣書裡就既有沙漠的陽光,又有河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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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就是“差異共存”最本真的樣子:不必磨平棱角去遷就誰,也不用豎起尖刺去防備誰。沙棘不必變成垂柳,垂柳也不必模仿沙棘,它們就在彼此的“不一樣”裡,長成了誰也離不開誰的模樣。就像那些紋路、那些爭執、那些帶著裂痕的回憶,看似零散,卻在時光裡織成了張溫暖的網,兜住了所有的棱角,也接住了所有的溫柔。守諾城的孩子們總愛圍著城中心那棵共生樹打轉。樹乾最粗處有道深褐色的疤,像隻眼睛,老人們說那是“天裂”,十年前兩場暴雨衝開的裂口,差點讓兩株纏生的樹苗斷成兩截。

那年負責種樹的是個叫老秋的花匠。他本想種片純沙棘林擋擋城西的風沙,卻在挖坑時挖出塊刻著垂柳紋的舊木牌——是二十年前“溪柳居”的招牌殘片,據說當年那場大火把茶館燒得精光,老板娘抱著塊柳木牌衝進火裡,再也沒出來。老秋盯著木牌上的紋路發了半天呆,鬼使神差地在沙棘苗旁栽了株垂柳,“就當給沙棘作伴吧,反正都是活,擠擠也能長。”

頭年春天,沙棘的尖刺把垂柳的新枝紮得全是小洞,垂柳的須根則悄悄纏上沙棘的主根,搶了半成的水分。老秋每天往裂縫裡澆淘米水,看著沙棘的刺越來越鈍,垂柳的枝越來越軟,突然想起溪柳居老板娘總說的那句話:“硬的未必是狠,軟的未必是弱,就像茶裡的冰糖,化了才甜。”共生樹的疤開始結痂時,駝爺的牛角梳上又多了個結。他蹲在樹下給孩子們講沙暴裡的事,紅繩在梳齒間晃悠,陽光透過垂柳的葉子落在上麵,像淌著血。

“當年我攥著這梳子在沙堆裡埋了三天,”他用粗糙的手指摸著樹疤,“紅繩斷成三截,每截都纏著沙粒,就像……就像紋蓮給我編的‘鎖沙結’,她說沙粒鑽不進結裡,人就能守住氣。”

孩子們裡有個叫阿棘的男孩,總愛往沙棘叢裡鑽,褲腿上總沾著刺。他突然舉著片帶血的沙棘葉問:“駝爺,我娘說硬的東西都沒好心眼,就像我爹,總用胡子紮我。”

駝爺把梳齒抵在樹疤上,紅繩的影子投在疤口:“你看這沙棘,刺是硬的,可根在底下悄悄給垂柳擋著蟲;垂柳軟,卻把雨水往沙棘根須裡引。硬的未必是紮人,可能是在護著啥。”他從懷裡摸出個布包,裡麵是半塊焦黑的柳木牌,“溪柳居老板娘當年抱著這牌子衝進火裡,不是傻,是牌背麵刻著她閨女的生辰八字,怕燒沒了,孩子回來找不著家。”

阿棘的指尖輕輕碰了碰樹疤,突然說:“那我爹紮我,是不是在護著我?”駝爺沒答,隻是把紅繩解下來,係在垂柳的枝條上,紅得像道血痕。沙漠星的風沙季來得猝不及防。紋蓮盯著育苗棚裡被吹裂的玻璃,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共生稻的幼苗剛抽出第三片葉,最嫩的那批被沙粒打得起了斑,像撒了層鏽。

她從帆布包掏出補丁包時,手指還在抖。最底下那塊藍布是趙禾鐵牌上的布料,當年爭執時被她的指甲劃破,趙禾沒扔,洗乾淨了寄給她:“沙漠的風烈,補補棚子吧。”布角繡著株歪歪扭扭的藜麥,是趙禾用燒紅的鐵尖燙出來的。

“蓮姐,這批苗怕是活不成了。”助手小沙蹲在地上撿碎玻璃,聲音發悶,“沙棘基因是抗風,可架不住沙粒裡混著堿,根都燒黑了。”

紋蓮沒說話,把藍布鋪在育苗盤上,又從包裡翻出片垂柳葉標本——是當年從守諾城共生樹上摘的,葉尖還帶著沙棘刺紮的小洞。她突然想起老秋說過的“淘米水”,轉身往水缸跑:“把堿性沙粒篩出來,混進垂柳汁裡發酵!沙棘能扛堿,垂柳能化堿,摻在一起試試!”

小沙愣了愣:“可它們本來不是互相搶養分嗎?”

紋蓮的指尖劃過標本上的小洞,那裡已經泛黃,卻清晰可見:“搶歸搶,可根纏在一起了,死也得死一塊兒。”那天她們忙到後半夜,育苗棚的燈映在玻璃裂痕上,像共生樹疤裡滲出的樹脂,黏糊糊的,卻透著股韌勁。阿棘的書包上總彆著片沙棘葉,邊緣的刺被磨得圓圓的。他爹來看他時,胡子拉碴地蹲在共生樹下,手裡攥著個鐵皮酒壺,“上次打你是我渾,這是你娘留下的柳葉刀,她說……”

“我不要!”阿棘把書包往地上一摔,沙棘葉飄進樹疤裡,“她走的時候根本沒回頭!就像這沙棘,刺再尖也留不住人!”

樹後突然傳來啜泣聲,是個叫阿柳的女孩,辮子上總係著垂柳枝,剛才被阿棘推了一把,摔在沙棘叢裡,膝蓋上紮著刺。她手裡捏著幅畫,畫的是共生樹,沙棘枝上纏著垂柳須,旁邊寫著“我娘說,軟的能繞住硬的,硬的能護住軟的”。

阿棘的臉突然紅了,蹲下去幫她拔刺,指尖被紮得冒血珠也沒吭聲。阿柳抽噎著說:“我娘在火災裡抱出的木牌,背麵有你娘的名字,她們是姐妹。”

樹疤裡的沙棘葉被風吹得輕晃,像在點頭。阿棘摸出塊糖,是駝爺給的,包糖紙是紅繩纏過的那種,他塞進阿柳手裡:“我爹說,當年沙暴裡,我娘把水囊塞給我爹,自己抱著塊柳木牌走了,牌上的字被沙子磨平了,就剩個‘柳’字。”共生樹的疤徹底長平那天,守諾城來了位特殊的訪客。她拄著根柳木拐杖,拐杖頂端纏著圈紅繩,是當年溪柳居老板娘的孫女,從大火遺址裡挖出發黑的賬本,扉頁上寫著:“沙棘的刺是盾,垂柳的絲是線,盾線相纏,能織出擋雨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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