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藤的光暈還未散去,老神仙抱著斷陽劍往鑄劍廬趕,林風與妖姨緊隨其後。剛到廬門口,斷陽劍突然掙脫老神仙的手,在地上打了個旋,化作小陽的模樣。他臉色蒼白得像宣紙,嘴角還掛著暗紅的血痕,卻執拗地伸出手,指尖凝出一滴晶瑩的血珠——那是劍魂最本源的精血,泛著淡淡的金光。
“師傅,喝了它。”小陽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剛才為了穩住他的劍魂,老神仙強行催動靈力,此刻臉色蠟黃,氣息都有些不穩。
老神仙愣住了,連忙擺手:“胡鬨!你的劍魂本就虛弱,這精血是你的根本,給了我,你……”
“您教我鑄魂術,教我守護的意義,”小陽上前一步,將血珠輕輕按在老神仙唇上,“現在該我護您了。”
血珠入口即化,一股溫潤的力量順著老神仙的喉嚨蔓延,他瞬間覺得丹田處的灼痛感消散不少,蒼白的臉上泛起血色。可再看小陽時,那孩子的身影竟開始變得透明,像被風吹散的霧。
“小陽!”林風伸手去抓,卻隻碰到一片冰涼的空氣。
小陽對著他笑了笑,露出顆小虎牙,身影化作一道紅光,重新凝為斷陽劍的模樣,“哐當”一聲落在地上,劍鞘上的晶石眼珠徹底失去了光彩,像兩顆蒙塵的石子。
“這孩子……”老神仙抱著斷陽劍,聲音哽咽。他活了千年,見過無數兵器通靈,卻從未見過這樣傻的劍魂,寧願耗儘自己,也要護住想護的人。
妖姨站在一旁,早已紅了眼眶,紫色的尾巴尖沾著淚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見過妖府城裡太多勾心鬥角,卻在此刻被這份純粹的守護擊中——原來不止人類會為情義動容,連一柄劍的魂,都能這樣滾燙。
林風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冰冷的劍鞘,指尖的血再次滲進紋路裡,卻沒能換來一絲回應。他想起小陽溜出去時的狡黠,想起他在鑄劍廬磨靜心砂的認真,想起他在妖府城掉的那滴淚,心口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發疼。
老神仙將斷陽劍放在九座高爐中央的石台上,點燃最旺的那爐火,卻特意讓火苗離劍身三寸遠,隻借那點溫度慢慢溫養:“他沒消散,隻是劍魂沉到最深處了。”他從懷裡掏出那片小陽落在鑄劍廬的護路花,輕輕放在劍鞘上,“等這花重新綻放,他就回來了。”
林風望著那片乾枯的花瓣,忽然想起小陽說過的話:“守護不是拚儘全力往前衝,是知道什麼時候該停,什麼時候該退。”原來這孩子早就懂了,隻是把後退的機會,留給了彆人。
妖姨默默走出鑄劍廬,對著妖府城的方向揮了揮手。很快,虎頭貨郎送來最上等的凝神草,黃機器人搬來保溫的玉盒,連那隻三足金烏都銜來片太陽花的花瓣,輕輕放在鑄劍廬門口。
爐火燒得很穩,金色的火苗在爐膛裡靜靜跳躍,像在為某個沉睡的劍魂唱一首搖籃曲。斷陽劍靜靜地躺在石台上,劍鞘上的暗紅紋路在火光中若隱若現,像是在積蓄著重生的力量。
林風守在爐邊,手裡攥著那枚記憶碎片,碎片裡映著小陽第一次化形時,對著護路花傻笑的樣子。他知道,等待或許漫長,但隻要爐火不滅,希望就不會滅。
就像老神仙說的,等護路花重新綻放,那個喊著“我回來了”的孩子,一定會帶著滿身陽光,撞進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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