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薑夔走到家門口,抬頭望了一下星空,伸手敲了敲門。
“千惠子!”薑夔輕輕呼喚了一聲。
屋內有了動靜,客廳的燈光亮了,有腳步聲快步走到門口。
“誰?”千惠子的聲音。
“我。”薑夔說。
屋門打開,燈光照著薑夔的臉。
千惠子突然哭了起來,一把抱住薑夔。“竹井君,你去哪裡了呀?連續三天沒有你的消息,我都快要急死了!”
薑夔走進屋子,回身關上屋門。
“對不起,千惠子。我……”
“我今天白天,去淺草警署報了案,說你失蹤了!”
薑夔一怔。
“你跟警署說什麼了?”
“我說你有三天不見人影了。筱田教授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
“你快去告訴警署,說我昨天就已經回來了,”薑夔說,“以後,不要動不動就給警署添麻煩。”
“嗯。我明天一早就去。”
“如果他們問起,你就說我去了名古屋。”
“你真的去了名古屋嗎?”
“嗯。”
“你快洗澡,我給你做吃的。”
“我吃過了。”薑夔說。“你接著睡,我去洗澡。”
“好吧。”千惠子回身進了臥室。
薑夔走進浴室,半天才回過神來,打開水龍頭,讓冷水淋在身上。
依照經驗,薑夔知道,接下來,內山警署長一定會來盤查他這幾天去了哪裡。
名古屋的一所大學,曾經發邀請給薑夔,要他前去講座。但他並未真的前往。一句話,沒有人證明,他到過那所大學。
現在,薑夔唯一指望的是,內山警署長接到千惠子的報告後,能把自己從失蹤人員名單中剔除,並且不讓高橋圭夫知道。
但是,破口太大,太明顯,根本就無法自圓其說。
“千惠子把你逼急了,你就說在酒吧遇見了我……在我家住了兩天,諒千惠子不能把你怎麼樣!”
薑夔想起了李香香的話,他知道這是李香香在開玩笑,就算李香香不是開玩笑,他也不願意去傷害千惠子。況且,照李香香的話說,還極有可能會把李香香送入到高橋圭夫的嫌疑人名單中。
程振奇和吉武浩田犧牲了。
自己將成為特工組第一個被憲兵司令部逮捕和槍斃的人薑夔明明白白地想到了這一點。
過了20分鐘,薑夔關掉水龍頭,擦乾身上的水漬,穿上睡衣,他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些微微發抖。
“怎麼洗那麼久?”薑夔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發現千惠子沒有睡著,睜著一雙大眼睛,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
“洗乾淨一點不好嗎?”薑夔不知道該怎麼說。
千惠子挪動身體,給薑夔讓開位置。薑夔在千惠子身邊躺下,千惠子便轉過身體,把頭埋在薑夔的胸脯上。
“下一次,彆離開我這麼久好嗎?”千惠子柔聲說。
“嗯。”薑夔轉過身,把千惠子抱在懷裡。他怕千惠子又將話題轉移到他失蹤三天的事情上,跟千惠子忘情地親熱起來。
事後千惠子很快就睡著了,薑夔卻久久不能入睡。
熬到天亮,薑夔起身,卻被千惠子一把拉住。
“竹井君,你再睡一會兒,我去給你做早餐。”千惠子說著爬了起來。
“我有些不舒服。”薑夔說,“我去醫院看看醫生。”
“吃過早餐,我陪你去。”千惠子說。
“你去警署。”薑夔說,“我很快回來,沒什麼大事的話,我們去銀座逛逛,或者去海邊。”
“好吧。”千惠子說。
薑夔撐著雨傘,來到dg醫院見宋春萍時,宋春萍正在給一個女病人看病。
薑夔推開門,探進頭來。
宋春萍抬頭看了薑夔一眼,知道薑夔有事。
“看病嗎,先生?請在外麵等候。”杏奈護士起身說道。
薑夔走了出去。
宋春萍問病人:“胃不舒服有幾天了?”
“有三、四天了。總是一吃完飯就胃痛。”
“嘔吐嗎?”
病人搖搖頭。
“您的胃可能有一點潰瘍,先吃點藥,明天來做鋇餐檢查。”
宋春萍開了處方遞給杏奈。
“帶病人去拿藥,叫剛才那位戴眼鏡的先生進來。”
“是。”杏奈和病人走了出去。
薑夔急忙走了進來,順手關上房門。
“不好了。”薑夔說,“要出事了。”
“怎麼了?”宋春萍感到薑夔的聲音有些發抖。
“昨天,千惠子去了淺草警署,向警署報告說我已經失蹤三天了。”薑夔說。
“你對千惠子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