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啦?”
美由紀坐在車上,見劉簡之默默開車,表情嚴峻地一路無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麼。”
劉簡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不知道該如何把吉武浩田犧牲的消息告訴美由紀。
“遇到什麼事了,能跟我說說嗎?”
美由紀再次問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劉簡之說。
“那就彆說,”美由紀說,“高橋中佐被撤職,不會有人再跟蹤我們了吧?”
“有人跟著呢!”劉簡之說。
美由紀回頭一看,一輛黑色轎車跟在後麵。
“停車!”美由紀喊道。
劉簡之把車停在路邊。
黑色轎車跟著停下。
美由紀推門下車,走到黑色轎車旁。
“井川中佐要你們跟著的嗎?”美由紀拉開車門問。
“沒有人跟著你。”池澤尷尬地說。
“你們再跟著,我去跟井川中佐計較。”美由紀說著回到車上,“開車!”
劉簡之繼續開車前行。
美由紀回頭一望,後麵的汽車仍然跟在車後。
“停車!”在一個電話亭邊,美由紀喊道。
等車停下,美由紀走進電話亭,取下話筒撥號。
池澤走進來。
“美由紀小姐,您給誰打電話?”池澤問。
“給井川中佐!”美由紀說。
“憲兵司令部!”電話裡傳來牧野智久的聲音。
“我找井川中佐!”美由紀說。
池澤按斷電話。
“我保證……不再跟著你。”池澤說。
美由紀瞥了池澤一眼,走出電話亭,回到車上。
“開車!”美由紀說。
劉簡之重新開車前行,美由紀回頭後望,見池澤站在電話亭前,沒有再跟上來。
“井川中佐比高橋中佐還要令人討厭!”美由紀說。
劉簡之看了看後視鏡,加快了速度。
“你怎麼不說話?”美由紀問。“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好嗎?”
劉簡之開車轉了個彎,把車停在一個路口。
“我們沿河走過去。”劉簡之說。
“找一家居酒屋,我打電話,把吉武君請出來?”美由紀說。
“先去吉武家。”
劉簡之推門走下車,美由紀隻好跟著走下車,跟在劉簡之後麵,朝河邊走去。
到了河邊,劉簡之沿著河堤,走到吉武浩田家門口。
“打擾了!”
美由紀走上前,輕輕敲門。
劉簡之走上前,把門拉開,然後走了進去。
“吉武君!”
美由紀有些訝異,提高聲音喊道。
“吉武君不會再回來了。”劉簡之語氣緩緩地說。
“你說什麼?吉武君他……”
“吉武君犧牲了。”劉簡之心情沉重地說。“放火焚燒飛機輪胎倉庫的時候,吉武君和阪上兩人都中了槍,沒有撤出來……”
美由紀的眼淚流了出來。
劉簡之拿出紙巾,遞給美由紀。
“我們給吉武君和阪上報了頭功,”劉簡之說,“我們會永遠記住他……”
“人都沒有了,記頭功有什麼用?”美由紀說。
“跟北田君一樣,這是吉武君應得的榮譽。”劉簡之說。
美由紀走到吉武浩田的照片麵前,朝吉武浩田連鞠了三個躬。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美由紀問。
“昨天。”劉簡之說。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美由紀問。
“如果可以,我寧願你永遠都當吉武君還活著,”劉簡之說。“你知道吉武君的家人在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美由紀說。“你想乾什麼?”
“重慶方麵準備了一筆撫恤金。另外,戰爭結束以後,我們還想接吉武君的家人,去中國做客。”
“我打聽打聽。”美由紀說。
“謝謝。”劉簡之說。
“接下來,你們做什麼?”美由紀問。
“繼續做吉武君想做的事。”劉簡之說。“明天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裡?”美由紀問。
“一個很有特色的居酒屋。”劉簡之說。
這天傍晚,高橋和良子盤腿坐在客廳裡。兩歲的一郎怯生生地看著高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