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日麗居酒屋200多米的站點,宋春萍背著藥箱走下車,走到周滬森家門口,輕輕推開木柵門,走進院子,回身把木柵欄門關上。
宋春萍看了看停在院子裡的馬車廂一眼,馬車廂已經被撞得徹底變形,無法再繼續使用。
馬廄裡的兩匹馬見宋春萍進來,抬頭嘶鳴。
宋春萍摸摸馬頭,給食槽添加了一些草料,又給水槽加了水,這才轉身朝周滬森的屋子走去。
宋春萍推開門,看見周滬森躺在榻榻米上,被磨壞的衣服放在一邊。
“老周,你感覺怎麼樣?”宋春萍問。
“好些了,隻是左腿還不能動。”周滬森苦笑道,“憲兵司令部的人再不來看看,我就白撞了。”
“燒了他們那麼多飛機輪胎,憲兵司令部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肯定回來。”
宋春萍輕輕剝開周滬森的衣服,給周滬森左腿外側、腰部、手臂和背部換上藥。
“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李香香會給你送飯來。”
“好。”
“我看馬車不能再用了。不如把馬賣掉。”
“這兩匹馬跟了我三年,賣掉我還真舍不得。”周滬森說。
“一有行動,兩匹馬不能出去,遲早會讓這兩匹馬暴露身份。”宋春萍說。
“等過了眼下這關再說。”周滬森說。
宋春萍收拾好藥箱,走了出去。
......
井川滿誌坐在辦公桌旁,看著桌上的幾張照片。這些照片是大阪憲兵司令部剛剛轉過來來的。
第一張照片上,一具被燒焦的屍體卷曲著,黑黝黝的,無法看清死者長相。另一張照片勉強可以看清小半邊人臉,卻也無法分辨是誰。
井川拿起照片,走進案情分析室,站在黑板前,用照片比對黑板上的幾張畫像。
幾名軍官圍了過來。
“這一次的輪胎倉庫焚毀案,竟然連個目擊者都沒有。”野口抱怨說。
“出事前後幾天,不在東京的常住人口查得怎麼樣了?”井川滿誌問。
坐在稍遠處的武田泰一拿起一份表冊走過來,“初步查證,7月15號到17號,連續3天都不在東京的有多人。各個憲兵隊和警察署正在加緊篩查。”
“增加人手,加快篩查速度!”井川滿誌說。
“是!”武田泰一說。
一個軍官走進來。把幾份報紙放在桌上。
“今天的報紙!”軍官說,“讀賣新聞不知從哪裡得到的照片,登了神戶飛機輪胎倉庫被人襲擊焚燒的消息。”
井川滿誌抓起報紙。
“竹井教授真有錢!”武田泰一突然說道。
“什麼竹井教授?”井川滿誌問。
“竹井教授可是我們反情報課的老熟人!他幫我們開發了無線電測向測距儀器,抓獲了好幾台可疑電台。高橋中佐還獎勵了一台汽車給他。”牧野智久說。
“獎給他的汽車,我已經拿回來了。”武田泰一說。
“竹井教授一定不樂意吧?”野口中尉說。
“竹井教授很痛快地交了車。”武田泰一說,“而且,他還給帝國義捐金委員會捐款了1100日元。”
井川滿誌看了看報紙上薑夔的捐款照片。
“這個女人是誰?”井川滿誌問。
“鶴見千惠子,竹井教授的太太。”牧野智久說。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千惠子是東京知名藝伎,報名參加過國防婦人會的勞軍團,去中國前線勞軍……”
“這就是了。”井川滿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