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兒?”
井川滿誌帶著野口中尉,大步走進憲兵司令部羈押所,大聲問出來迎接的奧井所長。
“在審訊室。”奧井說。
“去看看。”
井川滿誌跟著奧井走進審訊室,看見神戶被劫司機乙羽坐在審訊室椅上,用一雙驚恐的眼睛,神情緊張地看著自己。
“把他的手銬打開!”井川說。
一個士兵走過來,把乙羽的手銬打開。
“早餐吃了嗎?”井川滿誌問。
“還沒有。”一位軍官說。
“你是誰?”井川滿誌問軍官。
“他是大阪憲兵司令部的內野少尉。”奧井說。
“讓他先吃一點東西。”井川滿誌說。
“是!”內野走了出去。
等乙羽吃完了早餐,井川滿誌對抹著嘴的乙羽說,“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乙羽慌忙站起來。
“你不必緊張。”井川滿誌說。“請坐下!”
乙羽戰戰兢兢地坐下。
“你叫什麼名字?”井川滿誌問。
“他叫乙羽有誌。”內野說。
“你出去!”野口橫了內野一眼。
內野少尉明顯不悅,轉身走了出去。
“你叫什麼名字?”井川滿誌再次問道。
“乙羽有誌。”乙羽說。
“在川祈飛機製作所做什麼?”
“我是司機。”乙羽說。
“在川祈乾幾年了?”
“三年。”
“乙羽,你說說,你的卡車被搶的那天,是個什麼情況?”
“我每天去神戶輪胎倉庫運輪胎,平均每天跑三趟。出事那天,汽車有點毛病,修好以後,我從川祈飛機製作所出發……”
“當時是什麼時間?”
“下午四點左右。”
“繼續說。”
“我按照正常的速度開著車,在離神戶港大約十公裡左右的時候,突然從路坎上衝下來一個人,肩上扛著一根大木頭。我隻能緊急停車。”
乙羽看了看井川滿誌,繼續說道:
“我從窗口探出頭,朝那人怒罵,‘你找死呀!’話音未落,又有兩男一女衝下公路,其中一個男子,拿著槍頂住了我的腦門。”
“等等!你是說還有一個女人?”
“是的。”
“繼續說!”
“兩個男人搶了我的車,把我擠在中間,拿著手槍對著我。另外一男一女爬上了車廂。他們把車往前開了大約兩公裡,將車開進一個樹林。把我押下車,綁在一棵樹上,塞住我的嘴,搶走了我的軍衣和通行證。然後換了軍裝,把車開走了。”
“他們有跟你說了什麼嗎?”野口中尉問。
乙羽看了說話的野口一眼,“他們什麼也沒說。”乙羽想起那個退還自己跟妻子的結婚照的男子,隱瞞不說。
“後來呢?”井川滿誌問。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看見一個車隊,從樹林外的公路上飛快地開了過去。因為嘴上塞著東西,我無法呼喊!隻能用勁搖動樹乾。”
乙羽用惶恐的眼神,看著井川滿誌。
“接著說。”
“他們沒有發現我。又過了把半個小時,我發現港口方向濃煙滾滾,心想一定是飛機輪胎倉庫出事了!”
“你怎麼知道這些人的目標是飛機輪胎倉庫?”
“我聽見他們在車上說,燒掉輪胎倉庫,可以讓幾百架飛機飛不起來。”
“那幾個人的長相,你還記得嗎?”
“記得。”
野口從文件包裡取出一張畫像,亮給乙羽辨認。
“不像。”乙羽說。
野口一連取出幾張畫像,乙羽一概搖著頭說。“不像。”
“都不像?”井川滿誌問。
“都不像。”乙羽說。
井川滿誌看了野口一眼,心想,全都不像,難怪三年還抓不到人。
野口又取出被燒去半邊臉的屍體照片,亮給乙羽。
“這個人見過嗎?”
乙羽瞪大眼睛,仔細辨認。
“這就是拿槍指著我的那個人。”乙羽說。
野口再取出一具被燒焦的照片,亮給乙羽。“這個呢?”
乙羽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