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池沒有看出兩個便衣的身份,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內田君,你不懂曆史嗎?把自己的意誌強加於人,大搞對外擴張的國家,最後的結果可都不怎麼好……”
內田反駁菊池說“擴張有什麼不好嗎?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有哪個強國沒向它的鄰國開過刀呢?你去問問那些美洲印地安人,去問問墨西哥人吧,去看看年輕的美利堅合眾國,在多年以前是怎樣殘忍地折磨他們的!”
劉簡之聽著兩人說話,不動聲色。
菊池明顯不服,繼續爭辯道,“那也得看看你自己有多大的胃口。”
店小二給劉簡之送上酒菜,又把一瓶酒和一個杯子放在小桌上。“先生,您慢用。”
“謝謝!”
劉簡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耳聽內田意猶未儘地說道,“我的大兒子昨天剛從德國回來。他說來棲三郎正在跟德國談判。日本極有可能很快會跟德國和意大利簽署同盟條約。德國有多強大,你知道嗎?幾天橫掃波蘭,幾個月打殘蘇聯。這同盟條約一簽……”
菊池打斷了內田的話:“內田君,這不是什麼好事!”
內田突然摔掉酒杯,站起身來。
幾乎所有的客人都望向內田,不知道他會乾出什麼事來。
內田大聲嚷道,“菊池!日本強大不好嗎?跟你在一個屋子裡喝酒,我都感到羞恥!”
說完,內田憤怒地走向店門。
店小二走過來,問他,“酒錢誰付?”
內田回身扔出一張鈔票,“嘭”地一聲拉開店門,甩手走了出去。
菊池滿臉通紅地站起身來,從懷裡掏出張鈔票,擺在桌上,“不用找了!”然後衝劉簡之說了句“真是扯犢子!”偏偏倒倒地走向店門。
“站住!”靠近門口的便衣突然攔住菊池。
“乾什麼?”菊池怒道。
“你得跟我們走一趟!”一個便衣說。
“去哪裡?”菊池問。
“送你去橫田警署。”便衣說,“他們會接著請你喝酒!”
“扯犢子!我不去!”
便衣掏出手槍,對著菊池的胸口。另一個便衣拿出手銬,鎖住菊池雙手。
“你在散步日本必敗,我現在要逮捕你!”便衣說。
幾個在場的食客見狀,丟下碗筷,慌張地走了出去。
“店老板!”劉簡之突然叫道。
“有什麼吩咐?”店老板立即走過來。
“您這兒有電話嗎?”劉簡之問。
“有的。在收銀台。”
劉簡之走到櫃台,拿起話筒撥號。
“喂!”
“田山君?”
“佐藤君,我是田山木原。”
“我是佐藤彥二,口述新聞,你記一下。”劉簡之說,“今晚7點,兩名警察闖進橫田地鐵口附近的一家居酒屋,逮捕了一名50來歲的男子……”劉簡之說。
“什麼理由?”田山木原問。
“你們有什麼理由逮捕這位先生?”劉簡之轉過頭,問兩名便衣。
兩個便衣同時愣住。
劉簡之知道,這兩個便衣的任務,是受井川滿誌所派,一路都在監視自己。
但劉簡之裝著對他們監視自己茫然無知。
“兩位警察,我的同事問,你們用什麼理由逮捕這個男子?”劉簡之再問了一遍。
“公眾場合,散布日本必敗的言論。”一個便衣說。
劉簡之對著話筒說道“他們說,這位先生在公眾場合,散步日本必敗的言論!”
“散步日本必敗就要遭逮捕嗎?”田山木原問。
“我的同事說,散布日本必敗,是因為犯了那一條罪被逮捕?”
“這你管不著。”便衣說。
“他們說我們記者管不著!”劉簡之對著話筒說,“田山君,晚上10點,把這條消息廣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