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簡之起身,腳步輕輕地走近客房,把耳朵貼在門上。裡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佐藤蒼介慌忙睡回榻榻米上。
劉簡之走回圍爐邊。
“美惠子,今天累了一天了,早點睡吧。”劉簡之說。
“你先去洗澡。我馬上就上去。”
劉簡之洗完澡出來,見孟詩鶴睡在床上看書。
“你今天聽新聞了嗎?”劉簡之問。
“沒有。”孟詩鶴說。“出什麼事了嗎?”
“出大事了。”劉簡之說。
孟詩鶴放下書,盯著劉簡之嚴峻的麵孔。
“國內發生了內訌。你們共產黨的新四軍,損失慘重。”劉簡之說。
“你們乾的?”孟詩鶴質問道。
“你彆這麼看我。”劉簡之說,“不管什麼原因,我都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我跟宋督導說起這事……”
“她什麼態度?”
“她什麼話也沒說。”
“周滬森他們呢?”
“我還沒有見到他們!”劉簡之說。“總之,從美聯社的報道看,事情很複雜。”
孟詩鶴半天說不出話。
“另外,美由紀小姐從參謀本部跟中國派遣軍的往來電文推斷,日軍大本營製定了兩份有關中國戰事的文件,將會在這個月16號提供給禦前會議批準。”劉簡之說。
“什麼內容?”
“文件的具體內容還不清楚。重慶方麵命令我們,想辦法獲得這兩份文件。”
“你想進參謀本部去偷文件?”孟詩鶴一驚。
“鈴木四郎回日本了,他回日本,或許就跟這兩份文件有關。你明天再去見塚本夫人,看看塚本大佐哪裡有沒有文件副本。美由紀小姐也在接觸平宮少佐。李香香也在接觸加藤大佐。但是,能不能拿到文件,很難說。”
孟詩鶴突然走下床,打開房門,走下樓梯看了看,又重新走進臥室。
“剛才……佐藤蒼介房間裡有動靜,我感覺佐藤蒼介在偷聽。”孟詩鶴說。
“不會吧?高橋中佐這些天,單獨見過佐藤蒼介沒有?”劉簡之問。
“我沒看見。”孟詩鶴說,“我不在家的時候,也許他們見過。我更擔心高橋圭夫通過八木太太,向佐藤蒼介打聽……”
“佐藤蒼介待在這裡,確實很麻煩。”劉簡之說。
“佐藤蒼介來了以後,特工組就停止了活動。再不弄點什麼動靜來,高橋就要鎖定我們了。”
“是啊。”劉簡之點頭說。“是該弄出一點動靜了。”
“美由紀小姐的方案,我可以接受。”孟詩鶴說。
“什麼方案?”劉簡之問。
“我出走!”
“我也想過這事。”劉簡之說,“我擔心高橋圭夫看穿我們的把戲。另外,你單獨在外麵,我也不能放心。先彆急,過幾天再說吧!”
接下來晴了幾天,東京又下雪了。
宋春萍穿著白大褂,坐在東京dg醫院的診室裡,順手拿起一隻體溫計看了看,室內溫度有11度。
杏奈領著一位瘦弱的大佐軍官走進來。
“伊藤醫生,這位是正岡大佐。”杏奈將一大摞病曆擺在宋春萍的桌上,“剛從中國回日本……”
“請坐!”
正岡大佐坐下來。
“怎麼不去陸軍醫院?”宋春萍問。
“我已經去過了。”大佐軍官說。“陸軍醫院的醫生,對我的病並不擅長。”
“為什麼不早點看醫生?”宋春萍翻看病曆說。
“您是說,我這病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大佐軍官問。
“您這種病,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知道,有個地方或許可以醫治。”
“什麼地方?”大佐軍官問。
“美國。”宋春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