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有些陰沉。
下午三點時分,一輛計程車快速開來,在東京dg飯店的門口停住。司機走下車,繞到汽車的另一側,拉開車門,一隻手搭在車門上,讓一個戴著墨鏡,穿著西服的知性女子,從出租車走下車來。然後打開後備箱,從後備箱裡取出一個箱子,放在地上。
戴眼鏡的女子頭也不回地昂頭走進飯店。一個侍應生走過來,提起行李箱,跟在女子後麵走進大堂。
女子徑直走到接待台前。
“歡迎光臨dg飯店!小姐,請問,您有預訂嗎?”接待小姐問道。
“有的,”女子說,“我叫小鬆娟子。”
“您好,娟子小姐!”接待小姐說,“請您稍等一下。”
接待小姐拿起預訂登記冊翻了翻。
“小鬆娟子,神戶造船株式會社?”
“是的。”女子說。
“請出示您的身份符!”接待小姐說。
女人打開鑲著寶石的手袋,取出身份符,遞給接待小姐。接待小姐接過身份符看了看,拿出一把門鑰匙,遞給孟詩鶴。
“2016號房間。”接待小姐說,“這是您的房間鑰匙。”
“謝謝!”
女子接過鑰匙,轉身走向樓梯間。侍應生拎著箱子,跟在孟詩鶴身後。
身穿便衣的竹中探員站在樓梯口,看見女子走上來,連忙側過身子。
“請問,2016號在哪邊?”女子問。
竹中看了看女子手中的鑰匙和拎著箱子的侍應生,用手一指,“往左邊!”
守候在一個房間門口的池澤,看著女子走到2016號房門前,打開房門,走了進去。隨後侍應生拎著行李走了進去,跟著走了出來,隨手將一張鈔票,塞進口袋,蹬蹬蹬的快步走向樓梯。
竹中攔住侍應生,“是什麼人?”
侍應生回頭朝走廊看了看。對竹中說,“是神戶造船株式會社的人。”
竹中示意侍應生離開。
竹中朝池澤做了一個手勢。池澤會意,走到2016號房間側耳偷聽。
女子把行李箱打開,從裡麵取出一件衣服,掛在衣櫃裡,然後取出耳塞,放在床頭櫃上。順手打開了收音機。
收音機裡播報著新聞:
……鬆岡外相抵達柏林,受到德國要員和數萬市民夾道歡迎……
女子換了一個台,收音機裡響起了音樂聲。然後走進洗漱間,洗臉補妝,照了照鏡子。然後走出洗漱間,走到窗前,隔著窗戶,向外張望。
飯店對麵的馬路上,人來車往。
對麵的那間屋子裡,有個便衣拿住望遠鏡,向這邊觀望。
“憲兵怎麼占了那間屋子?”
女子正在疑惑,突然看見兩輛黑色警車護著一輛旅行車,沿著飯店門前的大水池快速駛到酒店門口停下。牧野智久、野口中尉和幾名便衣探員走下車,四處散開,站在旅行車周邊警衛。
接著,旅行車的車門被推開了。高橋圭夫和井川滿誌護著三名中國男子走下車,朝飯店大堂走進。
女子看看手表,15點13分。
沒多久,走廊上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聲音不是很響亮,是那種皮靴踩在地毯上的沙沙聲。
女子關掉收音機,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特使先生,今天的日程都已完畢。晚飯一會兒會送到各位的房間。”
女子聽出,這是高橋圭夫的聲音。
“高橋中佐,晚餐沒必要送到房間,我們可以去餐廳裡吃。”一個男子說。
男子說的是日語,卻有很重的中國口音。聲音頗有磁性,聽口氣可能就是汪特使。
“高橋中佐,晚飯還是送到房間裡吃吧。”一個粗啞的聲音說道。
“好吧。”高橋圭夫說。
女子又覺得這個粗啞的聲音,才是汪精衛的特使。
這時,又有一個中性的聲音說道,“高橋中佐,晚飯以後,我們可以出飯店散散步嗎?”
高橋圭夫說:“俞桑,你想去哪裡?”
“伯乾君一直想去看看你們日本的藝伎表演。”聲音磁性的男人說。
高橋圭夫:“是嗎?”
“如果方便的話……當然,我們自己掏錢。”中性聲音說道。
女子記住這人叫俞伯乾。
又聽高橋圭夫說:“去看藝伎表演,在我們的日程安排之外。鐘桑,您的意思是?”
“如果不是太麻煩的話……”粗啞的聲音說。
原來聲音粗啞的人,姓鐘。
“我明白了。”高橋圭夫說,“我儘量為你們安排,你們等我消息。”
“那就有勞高橋君了。”說話的是俞伯乾。
聲音漸漸聽不見了,女子猜測,幾個中國人回了房間。
女子走到桌子邊,寫下:俞伯乾、鐘、x。
到底誰才是汪精衛的特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