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萍乘坐計程車,在離銀座公寓200米的地方下了車,橫過馬路,走進大正公寓樓對麵的麵館。
“歡迎光臨!”店小二見宋春萍進來,上前招呼道。
宋春萍住在對麵的大正公寓樓,已經有數年之久,但她還是頭一次光顧這家麵館。她打量了一下店堂,發現麵館生意不錯,剛好有顧客吃畢起身,騰出空位,便走了過去。
店小二收拾完餐桌,問宋春萍:“吃點什麼?”
“要一碗味噌麵。”宋春萍說。
“請稍等。”店小二轉身離去。
宋春萍隔著窗戶,朝對麵的公寓觀察。住在樓內的人開始出門上班,三三兩兩地從樓內走出來。街道上的汽車走走停停,行人也是來去匆匆。
一個穿著警察製服的男子沿街走來,在公寓樓前的電話亭邊站住,睜大眼睛觀察著過往的行人。宋春萍認識這位警察,但不知道他的名字。
對麵的公寓樓,屬於他的管轄區。
“你好,我可以坐在這兒嗎?”一個女聲說道。
宋春萍回過頭,見一個女人站在桌旁跟自己說話。未等宋春萍反應過來,那女人突然驚喜道:“伊藤醫生!”
“惠子!”
宋春萍認出,女人是自己的鄰居。
“原來您也喜歡吃這兒的麵條呀!”惠子在桌邊坐下。“我還是第一次在這兒碰見你!”
“我昨晚值夜班,剛回來。”宋春萍說。“不想做飯,在這兒對付著吃一點。”
“是嗎?值夜班很辛苦的!”惠子說。
“昨天晚上,有沒有人來找過我?”宋春萍問。
“至少10點前沒有。”惠子說。“10點以後,我就不知道了。”
“睡那麼早?”
“是啊。我通常都早睡早起。”
店小二把麵條送上來。見到惠子,嬉笑道,“惠子小姐,昨晚沒夢見我吧?”
“閉嘴!”惠子嗔道。“一碗蕎麥麵,快一點!”
“馬上,馬上,”店小二連忙走開去。
“你跟他熟?”宋春萍邊吃邊問。
“也不算特彆熟。”惠子說。
“昨天dg飯店出了大事,樓裡麵沒人來搜查吧?”
“沒有!”惠子說。“我倒是希望有警察和憲兵來樓裡查查呢!睡覺安心!”
“你擔心你先生安全?”宋春萍想起惠子的丈夫是個軍人。
“是啊,很擔心。去中國三個月了,連封信都沒有。”
宋春萍再向窗外望去,發現站在電話亭邊的警察已經去了彆處。
店小二將惠子要的蕎麥麵端上來,宋春萍跟惠子道彆,起身走出麵館,又在旁邊的商鋪裡徘徊觀察了一陣,見無異樣,橫過馬路,走向對麵的公寓。
宋春萍坐電梯上樓,出了電梯,又推開樓梯的門朝裡看了一眼,這才走到家門口,把門打開。
一走進屋,宋春萍反手關上屋門,背靠在門上,兩眼仔細觀察屋子,確認沒有人進來過,心中稍定,又走到臨街的窗戶前,掀開窗戶,探出身子。
沒有人注意到她,更沒有人因為她的出現,從街道上湧向公寓門口。
一切正常!
宋春萍走到電話機邊,拿起話筒,轉動了幾下撥號盤。
“喂!”電話裡傳來杏奈護士的聲音。
“杏奈,你告訴小西醫生,我要晚一點到!”宋春萍說。
“好的!”杏奈說。
“今天……醫院裡人多嗎?”
“跟每天差不多!”
宋春萍放下電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她感覺放走孟詩鶴,是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在最後一次詢問孟詩鶴的時候,她一邊說話,一邊圍著樹轉了一圈。就在這一轉的過程中,她幾乎要割斷了捆綁在孟詩鶴身上的麻繩。
手法嫻熟,不留痕跡!
她把所有的本領,全都凝聚這一刀之上。
瞞過了所有人,就連孟詩鶴也是渾然不覺。
她想不通孟詩鶴為何會突然扔出紙條告訴憲兵汽車裡有炸彈,但卻相信孟詩鶴不可能是叛徒。
一定是彆有隱情。
到了約定的時間,宋春萍給電話亭打了一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薑夔。
“沒事了,薑夔。你和李香香都可以回家了!”宋春萍說。
薑夔放下電話,微笑著從電話亭裡走出來,坐進車裡,對李香香說:“宋督導說,沒事!”
“沒事?”
“沒事。”
“我不相信!”
沒等薑夔反應過來,李香香已經推門走下車去。
“秀子!”薑夔推門下車,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