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招待這一提醒,李香香連忙提高了警惕,心想,孟詩鶴,你再狡猾,我今天也要為國鋤奸。
李香香走到女洗手間門口,回頭一看無人,迅速拔槍出來,慢慢走進洗手間。
這洗手間僅有兩個隔間,李香香右手拿槍,左手輕輕拉開第一個隔間的門,發現裡麵空空如也,低頭從隔板底部的空隙一看,隔壁隔間有一隻腳踩在地上。
李香香輕輕拉上門,走到另一個隔間前,猛地一拉門。
門沒被拉開,卻傳出一聲獅吼:“誰呀!”
這聲音是像是從喉嚨裡擠壓出來的,粗糙且刺耳。李香香正不知所措間,那門後突然響起拔開門栓的聲音。李香香剛把手槍收起,門便被推開了,一個壯實的女子走了出來,原來是酒吧負責清洗酒杯的女傭。
女傭不敢對客人無禮,朝李香香瞪了一眼,快步走了出去,反手把門拉上。
李香香感到有些氣惱,打開水龍頭洗了一下手,走出洗手間,突然看見有一道樓梯通向二樓。她再次拔出手槍,沿著台階一步步登上。
但她的動作還是慢了!
等她醒悟過來,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架在李香香的脖子上,握在手中的槍也被孟詩鶴奪去。
“上去!”孟詩鶴說。
此時餐廳已經營業,走廊外一片漆黑,孟詩鶴把李香香押到餐廳後廚外站住。
“李香香,現在我把一件對我來說,比生命更為重要的秘密告訴給你。但我要求你替我保密,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李香香睜大眼睛看著孟詩鶴,卻不置可否。
“如果我說完這件事,你仍然認定我是漢奸,我也任由你處置!”孟詩鶴說著,把手槍遞給李香香。
李香香一把抓住手槍,迅捷地把槍口對準孟詩鶴。
這次,孟詩鶴沒有做出任何動作防範。
“我是中共黨員。”孟詩鶴平靜地說道。“在我加入特工組之前,我就是中共黨員,而那時,我是侍從室的譯電員。”
李香香冷冷地看著孟詩鶴。
孟詩鶴從李香香的表情中看出,李香香並沒有對自己是中共黨員表現出反感和敵意。
“你知道,1931年,正在圍剿江西紅軍,而我的侍從室譯電員的身份,對中共來說,非常非常重要。”孟詩鶴繼續說道。“當我把被秘密調入特工組的消息,告訴我的上級的時候,他開始堅決反對,最後,組織上從民族大義出發,最終還是同意我加入特工組。然後,香香,我們成了出生入死的戰友。”
說到這裡,李香香把對著孟詩鶴的槍口,放了下來。
“這一次,”孟詩鶴繼續說道,“就在炸彈將要爆炸前的幾分鐘,我突然接到延安給我的指令,說特使和他的兩個助手中,有一個人,是中共潛伏在南京的特工!我不能……不能讓我的同誌死於特工組之手。眼見炸彈就要爆炸,我隻能出此下策,扔下那個紙團……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現在,我任由你處置!”
孟詩鶴閉上眼睛。
“你……你為什麼不早說?”李香香終於收起手槍,開口說話。
“三人中有一人是我的同誌,未經組織同意,我不能告訴任何人。就連劉簡之拿槍要殺了我,我也隻能守口如瓶!”
“那你……你為什麼要把秘密告訴我?”李香香問。
“我今天來這兒,就是為了完成重慶給特工組的任務,誅殺漢奸!但是,我一個人的力量不夠,我需要你幫助。”
“怎麼幫?”李香香問。
餐廳後廚的門突然打開,孟詩鶴連忙把李香香拉在身後。一個穿著廚師工作服的男子走出來,點著了一支煙。
孟詩鶴不敢大聲說話,對著李香香一番耳語。
李香香聽著頻頻點頭。
“你怎麼辦?”李香香小聲問。
“我自有辦法。”孟詩鶴說。
李香香欲走下樓梯。
“把槍留下。”孟詩鶴說,“你不能帶槍進房間。”
李香香把槍拿出來,遞給孟詩鶴。
李香香回到酒吧,在內馬爾旁邊坐下。環顧周邊,發現又有一些便衣夾雜在住店客人之中。
“怎麼去了那麼久?”內馬爾問。
“沒有吧,不過幾分鐘?”李香香說。
“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喝醉了,幾乎不省人事。”
內馬爾拿起酒瓶,往杯子裡倒上酒,然後又給李香香斟上酒。
“內馬爾先生,你想把我也灌醉呀?”李香香問。
“我看出來了,你是灌不醉的!”內馬爾說。
“我都有幾分醉意了。”李香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