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君，你怎麼啦？快醒醒！快醒醒！”
高橋圭夫聽見有人在使勁地搖晃自己的身體，睜眼一看，高橋良子正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
高橋圭夫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噩夢。一摸身上，全是虛汗。
“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夢。”高橋圭夫說。
“你夢見什麼了？”高橋良子問。
“中國特工又對我們下手，汪特使，還有他的兩個助手，全都被炸死了。”高橋圭夫說。
“你呢？你怎麼樣？”高橋良子問。
“我的兩隻腳，被齊根炸沒了。”高橋圭夫說。
“幸好隻是一個夢！等天亮，我去淺草寺抽簽，求你平安。”高橋良子說。“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沒有用的。”高橋圭夫說。
高橋圭夫見窗外曙光初現，順了順呼吸，翻身坐起來。
“高橋君，你還要去中國嗎？”高橋良子也翻身坐起來。不舍地望著高橋圭夫。
“是啊。辦完事就去上海梅機關。”高橋圭夫說。
“高橋君，你說，一郎都已經三歲了，這戰爭怎麼還不結束啊？再這麼下去，日子可真的沒法過了。”
“日蘇剛剛簽了一個中立條約，引起了美國的不滿。這次到了中國，我才知道，中國派遣軍的那幫家夥，好戰得很，這場戰爭規模可能還會擴大，海軍也在蠢蠢欲動，弄不好，還可能跟美國開戰。日本若是戰敗，結束戰爭，就得由人家說了算。家裡麵還是多屯點糧食吧。”
“屯糧食？怎麼屯啊？現在是配給製，有錢想買也買不到啊。”
“儘量想點辦法吧！越往後，日子會越難，還是得多積攢一點。”
“佐藤太太前幾天剛剛給了我一包奶粉。”
“佐藤太太在哪裡搞到奶粉的？”
“聽她說是在黑市。”
“是嗎？”
“我上次自己跑去黑市，什麼也沒買著。連黑市在哪裡都沒找到。”
“你沒跟美惠子一起去黑市？”
“美惠子離家出走以後，我都沒再見過她！”
“辛苦你了，良子。”高橋吻了高橋良子一下。“你再睡一會兒，我先去一趟憲兵司令部。”
“天還沒怎麼亮呢？”高橋圭夫說。
“天完全亮了再出門就晚了。”高橋圭夫說。
......
dg飯店二樓的餐廳裡，收銀員茗子站在收銀台前，一手按著一疊表格，一手撥打著算盤。
這日本算盤與中國算盤不同，算盤的上部，僅有一個算珠。
“茗子小姐，”一個服務員走到收銀台前，“窪塚君今天怎麼到現在還沒來呀？另外，襄子小姐也不在？”
“窪塚經理今天去神廟辦婚禮，要過幾天才會來上班呢！”茗子笑著說。“至於襄子小姐為什麼沒來，我也不知道呢！”
“真的嗎，茗子小姐？窪塚君真的是今天辦婚禮嗎？”一個服務員問。
“是啊，在神社。您想去參加？”茗子問。
“我得上班呢。”服務員說。“要不然，窪塚經理會不高興的。”
“你真是自作多情！”茗子說，“快點，餐廳馬上就要上客人了，快去做好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