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承從地牢裡出來時,幽冷的月光打在他身上,秋風瑟瑟,將府內布置好的紅綢紅燈籠吹亂,卻吹不散他周身縈繞的戾氣。
他大步穿過庭院回廊,直奔謝豫藥房,推門而入後開口就問:“如何了?”
謝豫抬頭,就見他風塵仆仆,走近了又嗅到血腥味,便知他打哪來了。
“抱歉。”謝豫歉意道,虞書澈身體已是強弩之末,他醫術不精,無能為力。
喬瑞承目光驟然冷凝,身形微微踉蹌了下又很快站穩。
他下顎線繃緊,握起拳死死盯著謝豫:“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謝豫搖頭,動動唇,又委婉道:“王爺,剩下時日,你且好好陪陪虞公子吧。”
喬瑞承布滿血絲的眼更紅了,眼底似有水光若隱若現。
“……好,好。”聲音低啞,似哽咽。
謝豫靜靜看著,安慰的話說不出口。
最令人痛苦的,無非就是深愛的兩人即將麵臨生離死彆卻什麼都做不了。
喬瑞承最後沒有多留,丟下一句讓謝豫繼續研究解蠱之法就離開了。
他背影揉在月色裡,像被孤冷吞噬,說不出的傷感。
謝豫收回視線,垂眸看了眼桌麵雜亂的紙張和配置出來的失敗品,長歎一聲,便將它們拾好移至一旁,執筆重新書寫……
花朝雪迷迷糊糊醒來,頭昏腦脹,眼神迷茫地看著周邊環境,緩了數息後才意識回籠,想起自己之前被追殺的事。
他記得自己挨了數刀,其中不乏有致命的刀傷,還中了毒……
於是下意識去摸身上傷口,卻沒感到疼痛,甚至沒有傷疤!這怎麼可能?
難道他已經睡了很久?花朝雪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為了辨清虛幻,他狠狠擰了自己一把,頓時輕“嘶”了聲。
會痛,所以他沒死!
哈哈哈,他沒死……
花朝雪笑了,眼裡卻迸發出濃濃恨意。
他絕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花朝雪坐起身,雖不知是誰救了他,但他必須離開這裡,弄清外麵什麼情況。
就在他翻身下床時,夏墨走了進來,看見人醒當即欣喜上前:“你醒了。”
花朝雪警惕地抬起頭,審視夏墨半晌沉聲道:“你是誰?”
夏墨在距他三尺遠的位置停下腳步,開口說道:
“我是救你命的大夫,是我的人把你帶回來的。”
花朝雪眼裡防備未消,反而因夏墨後一句更加戒備。
“多謝恩公的救命之恩,待我回到家中,定會好好報答恩公。”
花朝雪執意要走,他不信夏墨。
夏墨笑了下,“回家?花公子怕是還不知道,在你昏迷期間,花家因有通敵賣國嫌疑被抄了家,如今花家老爺及府上家眷全部在牢中聽候發落。”
“你說什麼?通敵賣國?”
花朝雪表情驟變,滿目震驚,一臉的不可置信,然後疾口否認:“這不可能!我們花家不可能做出叛國之事!你休要誆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