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是無規則的混亂之氣,而魔則是肆無忌憚的人。
神女在接觸魔氣之後,對魔也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葉豐趁機向她灌輸了自己的看法:“我們要小孩好好玩,不打鬨,可偏偏有個孩子總是惹事兒,我們會認為那個孩子比較調皮。魔也一樣,修行者有修行者的規矩,族群有族群的法則,但總有那麼幾個不遵守規矩和法則的修行者,我們便會稱之為魔。換成孩子來說,魔就是調皮的孩子,那麼問題來了:調皮的孩子就一定是充滿惡意的嗎?”
神女搖頭。
“當然,”葉豐繼續說道,“有些孩子確實是天生的壞種,我們能因為那幾個天生的壞種,就否定所有調皮的孩子嗎?”
“不能。”神女再次搖頭。
“同樣的道理,有不少魔修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了,可是有更多的魔族隻是受魔氣影響而變得不那麼遵守規矩了,或者有的人甚至都沒有被魔氣侵染,隻不過是厭倦了各種各樣的規矩,想要活的恣意些,他們這些人也號稱魔族,我們能因為幾個壞透了的魔修,便否認所有的魔族嗎?”
神女遲疑,不敢輕易下判斷了。
“話說回來,我知道神人族中有墮落的瀆神者,他們也號稱魔族,那麼請問:我能否以個彆墮落的瀆神者來判定,神人族全都是不虔誠的?”
“不能!”這次神女的回應快而有力。
葉豐道:“這不就結了?神人族曾屠戮十億人族,人族也沒有覺得所有的神人族都是壞人。”頓了頓,葉豐又特彆強調道:“我也沒有。”
他之前確實把所有神人族都當成畜生,甚至不殺非修行者的他曾直言不諱的說“神人族不在此例”。
可是接觸神人族之後,他發現大部分的神人族與人族的非修行者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彆,他已經漸漸放棄“神人族不在此例”的想法了。
“魔族當真有好人嗎?你為何要為魔族說話?”
葉豐搖頭道:“我不是為魔族說話,我隻是實話實說。”
“可你在為魔族盜取神空石,你在為魔族做事!”
“我要穿越神人族的領地,在接觸你們之前,我同樣不信任你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所以我找魔族合作,神空石既是我穿越神人族區域必須的東西,也是我給魔族的報酬。”
神女沉吟片刻,道:“我可以幫你,讓你用神人族的傳送祭壇,可以送你神心何首烏,隻要你不再與魔族合作。”
葉豐斷然拒絕了神女:“不可能!已經答應的事情,不能反悔。而且實話說我還挺喜歡魔族的,那種肆無忌憚的勁兒很讓人羨慕呢。”
“魔族殘忍嗜殺,他們做了多少壞事……”
“神女閣下!”葉豐突然大喝一聲,“你不了解神人族的曆史嗎?你不了解其他族群嗎?據我所知,所有族群都有殘忍嗜殺之人,你會因為神人族出了幾個殘忍嗜殺的人,就把神人族當成殘忍嗜殺的族群嗎?如果你不了解的話我可以幫你,我能找到從未傷害過任何人的魔族,也能找到殘忍嗜殺的神人族,你需要我幫你找出來嗎?”
神女沉默無言:葉豐說得對,既然神人族中有壞人,那魔族中為什麼不能有好人?
因為個彆人而否定整個族群,這樣真的合適嗎?
但葉豐灌輸的理念與她從小接受的畢竟不同,神女一時間還不能接受。
“我不知道。”神女咬著嘴唇道:“讓我想想吧,我也不知道。”
葉豐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緊,籲了口氣道:“我隻是個人族,你讓我看人族我未必能看得清楚,因為當局者迷嘛。可也正因為我是人族,所以我能站在更加理性的立場上看待神人族和魔族,反而會讓我看的更加透徹。你可以嘗試跳出神人族的身份,站在旁觀的立場上去看待魔族或天下萬族,我相信你必定可以看到不同的風景,有不同的感悟。”
神女嘴唇翕動,卻什麼都沒說。
血兔從水中走了出來,道:“夫君,把衣服拿給我。”
葉豐狠狠瞪了她一眼,但作為夫君,為娘子拿衣服似乎也不是什麼過分之舉,況且當著神女的麵,縱然葉豐不情願,也隻能聽她的。
“我身上好多水,幫我弄乾。”血兔借著葉豐的阻擋,擠著眼睛說道。
葉豐翻了個白眼,猛然揮手,血兔身上的水瞬間消失。
把衣服遞給她之後,葉豐又對神女道:“我的話對你可能是個衝擊,不如這樣,你先回去好好想想,若覺得我對,就算了,你若覺得我不對,跟我說,我可以主動離開彌道城,如何?”
神女確實需要靜靜地想想,她點了點頭,便要先離開。
“等一下!”血兔忽然叫住神女,“我夫君不喜歡讀書,他對你們神人族的了解太浮於表麵。我曾在書中看過,你們神人族的教典十分嚴苛,我夫君的話雖然很有道理,可對神人族來說,未免驚世駭俗。神女若不想招惹麻煩,最好不要告訴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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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點點頭,關於這一點其實不必血兔提醒,她比血兔更清楚。
葉豐的看法有問題嗎?沒有任何問題。
但在正統的神人族看來,葉豐的說法分明就是異端,是邪說。
神女雖然不至於那般激進,但也知道這種說辭外傳的後果。
彆人且不說,單是那個正統的神子,估計就會毫不猶豫的抹殺葉豐。
這不是神女想要的結果。
她與兩人道了一聲“再會”,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兩人麵前。
“走了?”
血兔拎著鞋子到水邊,把腳上的泥洗掉,換上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