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想象中的乾得更好。”
說起這個,喬斯就止不住的稱讚。
“李維大人,雖然這話有可能受到那些大德僧侶的譴責,但是我得說,這些家夥簡直就是天生的奴隸,怪不得整個族群在波斯灣帝國都是作為奴隸的身份存在。”
雖然吃的比地精和狗頭人多,但是乾活確實速度更快也更賣力,不過最關鍵的原因是——得用上沾上鹽水的牛皮鞭。
“原來這些家夥居然是全能嗎……”領主大人嘀咕著,倒是沒想到黑人除了種棉花,挖礦居然也是一把子好手,倒是讓他大感意外。
隨著走進鐵礦營地,鐵礦的全貌也映入眼簾。
蜿蜒的山穀如同被巨斧劈開的傷口,目光所及之處,幾千頂用藤蔓變成的頭盔在礦脈上攢動,仿佛黑色的蟻群正啃噬著大地。
金屬與岩石的撞擊聲在山林間回蕩,此起彼伏的號子聲夾雜金屬撞擊聲,將空氣震得嗡嗡作響。
黑人礦工們弓著脊梁,鐵鎬起落間火星四濺。狗頭人們推著領主大人研發出來的鐵皮鬥車穿梭在礦脈間,已經被改造成功的地精工人們背著背簍將一筐筐鐵礦石倒在鬥車裡,然後運回建造起來的幾座大倉庫,等待達到一定數量,一同運回高崖堡。
哨塔上站滿了儘忠職守的費德哨兵。
實際上以前是不用這麼多人的,因為那些狗頭人和地精礦工都極為自覺,因為不自覺的下場就是被踢出礦場自個兒在荒野上自生自滅,畢竟你不乾有的是地精乾。
直到這些天天想著各種偷懶不乾活的黑人奴隸到來,他們才增加了看守士兵和手持牛皮鞭的管理人員。
眾人裹挾著寒風走進喬斯的屋子,李維剛坐下就詢問道“現在它們工作的時間是多長?”
高崖堡能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鐵礦有著無法忽視的作用,不僅自己可以生產精良的製式裝備,軍械貿易還帶來了一筆豐厚的金克,因此領主大人極為關心。
“我這裡隻有綠蘿茶,大家夥就將就一下。”壁爐裡霹靂啪嗒燃燒的木柴將整個屋子烘的很溫暖,喬斯不急不慢的把熊襖脫下掛在木架上,給幾人添上一杯熱茶才回道:“基本上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且考慮到挖礦是個體力活,基本上乾五天就會讓它們分批次的休息兩天。”
“老喬啊,和老大比起來你簡直更像一名仁善的騎士。”紮特牛嚼牡丹的將茶水一飲而儘,就豎起了大拇指。
“喝東西還堵不上你的嘴。”領主大人毫不客氣的賞了這頭獸人一個大脖溜。
在高崖堡工作的奴隸,在他實行的996加強版福報下,不僅沒有休息日,每天還要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倒也不是他真的如此無良,而是最近高崖堡最近大改造,所以難免會勞累一點,不過累歸累,不管是夥食還是吃穿住行上他都沒有太過苛待。
“行,你看著來就行。”李維並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指導。
喬斯將這裡管理的井井有條,他要是再橫插一腳顯然是不合適的。
身為領導者,隻要大方向沒錯,其它都不用管,否則反而會畫蛇添足。
……
鉛灰色的雲層裹挾著刺骨寒意,如同潰逃的奔馬在卡斯山脈上空倉皇奔湧。
呼嘯的北風撕扯著山林中的鬆木,將冰碴子卷進部落每個縫隙。
熊爪部落蜷縮在嶙峋山坳間,幾百餘座歪斜的蒙皮鬆木屋像被啃食過的獸骨,雜亂無章的坐落在這片山林。
裹著陳年熊皮的婦人背著枯瘦嬰孩,正佝僂著從結冰的溪坑裡鑿水——她們襤褸的毛皮下露出凍成紫紅的腳踝。
本該狩獵的男人們聚在架著鐵鍋的篝火旁搓手嗬氣,凹陷的麵頰被跳動的火苗映出骷髏般的陰影。
他們腰間懸掛的投石索早已磨得發毛,石斧刃口崩裂如鋸齒——自從大雪封山,林間最後幾窩雪兔也在十天前絕跡,他們已經臨近斷糧了。
近兩年的天氣反常到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以至於整個部落的存糧都堅持不過這個冬季,因為持續的時間已經太久了……
孩子們裹著發硬的鼬鼠皮縮在母親懷中,乾癟的肚腹隨著吞咽口水輕微顫動。
“把那些土豆也混進肉湯!“老酋長沙啞的吼聲刺破寒風。
他脖子上掛著象征榮耀的灰狼齒項鏈,正隨著咳嗽在嶙峋的鎖骨間晃蕩。
幾個麵黃肌瘦的婦人哆嗦著解開樹皮包袱,發黑的凍土豆滾落在肉湯裡,漸漸被凍的糜爛,讓四周的北地舊民看的望眼欲穿。
本來就算如今大雪紛飛,為了讓部落裡的崽子們不餓肚子,男人們也應該去山林中打獵,女人們去刨雪,看能不能找到埋藏在地下的鬆果,不管收獲多少總歸不至於每天眼睜睜看著家裡那點兒存糧日夜減少。
但是聽說今天有大人物到來,將會決定他們會不會集體長眠在這場看不到儘頭的大雪之下,因此在他們酋長的吩咐下,所有人都把家裡最珍貴的獸肉和僅剩的土豆拿出來一起招待貴客。
在中心的木屋內,十幾位酋長圍坐在火光明亮的火塘旁。
脖子上曾經象征勇武的熊牙項鏈空了大半——去年冬天實在餓得發瘋時,這些象征意義的飾物早已被磨成粉摻進了麩餅。
在高崖堡過著不愁穿不愁喝,略顯富態的薩姆望著舊日死對頭們開裂的指甲與凍瘡的手,沒有幸災樂禍,有的隻是慶幸,慶幸自己當初瞎了眼居然帶人去搶鐵礦,以至於被高崖堡領主俘虜,才擺脫了這種苦頭。
“薩姆你現在真的能讓崽子們不再啃樹皮?“率先開口的是一名佝僂著身子的酋長,就算已經漸顯老態,身軀依舊魁梧的像頭棕熊。
“不是我,是偉大的高崖堡領主,荒野真正的主人,李維公爵!”薩姆先是對著虛空恭敬的行了一禮以表自己的忠誠,才看向這些家夥:“仁慈的大人不願你們全部死在這場連綿沒有儘頭的大雪之下,因此大發慈悲的準備將你們全體招收成為高崖堡的領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