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是她多心多慮呢?
上輩子的事明擺著,她願不願意從來都不要緊,李弘豫自有章法,要麼叫她心甘情願的嫁,倘或她要反抗,大不了請一道賜婚聖旨,說出去反而是她更體麵。
梁善如默不作聲,裴延舟看她:“表妹還真有此擔憂?”
她這才搖頭:“隻是隨口一問,表哥不用放在心上。”
裴延舟還有話想問,梁善如已經蹲身做了禮:“宓弗她們還在等我,三殿下恐怕也在等表哥,既然快開席了,有什麼話還是等以後慢慢再說,表哥快去吧。”
她開口催促,裴延舟隻好把要問的話儘數收了回來。
轉念一想,她方才說的是來日方長,裴延舟心裡又高興起來。
短短幾日光景,她能態度和軟到這地步,於他來說已經萬分難得。
可見皇天不負有心人,人家從前說日久見人心,直到今天他才覺得未必沒有道理。
她想走,裴延舟順勢就說好:“今天來赴宴是圖高興,表妹隻管玩儘興,不必有其他顧慮和擔憂。”
他舍不得先走,站在原地不肯挪動:“表妹先去吧。”
梁善如略略皺了下眉,幾不可見的,很快恢複如常,也沒再跟他說彆的,果然轉身就走。
身後灼灼目光她能真切感受到,幾次有了想要回頭的衝動都生壓了下去。
柳宓弗見她跟裴延舟說完話,三兩步迎上來,一麵去拉她,一麵往她身後看裴延舟,沒走出來兩步,壓了壓聲:“說什麼呢?怎麼聊這麼久。”
梁善如還沒來得及搖頭,餘靜好也湊上前來,倒不是為她拿到了彩頭而激動,反倒先碎碎念道:“我倒聽見了幾句,說起來三殿下,有事兒啊?”
她是個口無遮攔的人,性子直爽過了頭,好多事兒不往心裡去,確實什麼都敢說,完全不用考慮後果。
梁善如甚至沒想通她到底是怎麼聽到的。
按說裴延舟方才聲音不算高,她們站得遠,是刻意要避著些的。
鄭雅寧上前來打了個圓場:“靜好生來比旁人耳聰目明些,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她又把餘靜好拉回到自己身邊來,“善如剛剛幫你贏了王明琦,拿了你想要的彩頭,你不好好謝她,追著她問東問西的做什麼?”
餘靜好一撇嘴,把手抽出來:“當我是傻子,不就是不想讓我問,我不好奇了還不行。”
她沒有什麼惡意,隻是這樣的人對梁善如來說還是不宜走得太近。
事關李弘豫,還是裴延舟特意支開她們才說的,旁人哪怕真的聽見一兩句,也要裝作沒聽到,偏偏餘靜好不是。
像她這樣子,真正的得罪人尚且不自知。
梁善如說不上她好或不好,純粹有朝一日被她連累。
好在餘靜好真的隻是好奇,過了嘴卻不過心。
她被鄭雅寧拉著,還不忘叫梁善如:“今天這口氣出的真舒服,多少年見王明琦耀武揚威的,氣的我牙根癢,偏偏奈何不了她,就算是宓弗也不是次次能贏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