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梁氏從來沒說錯過任何一句話。
跟裴延舟多走動,隻有好處,絕對不會有壞處。
畢竟梁善如同他抱怨訴苦過後的第三天,盛京滿城風雨,沒人知道是從何處又是誰先傳出風聲來——
英國公府那位如澤世明珠般的小公爺,早就在吉祥巷養了個外室。
後來又聽說那外室如今已經懷身大肚,隻怕要不了幾個月小公爺連長子都要有了。
英國公府鬨翻了天,聽說國公爺夫婦把小公爺禁足在家不許他外出,又幾乎把吉祥巷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找著那外室究竟住在何處。
再然後從小眾星捧月長大的小公爺就吃了家法挨了打,這回徹底下不了床。
可據說他認下了外室的事,卻絕不肯鬆口說要把人送走,就連安置在哪裡也不肯告訴英國公夫婦,這才挨了打的。
梁善如剛聽說的時候就知道這是裴延舟的手筆。
又不免感慨他是真的好有本事。
趙元宜尚未婚配,連議親都不曾有,養外室還讓外室懷了孩子這種事一定做的萬分隱秘。
裴延舟隻用了短短幾天,就給他挖了個乾乾淨淨。
消息是柳宓弗帶來的,這會兒還坐在梁善如屋裡喋喋不休:“前麵鬨了兩三天,阿娘一直不相信,總覺得是以訛傳訛,趙元宜那樣的人怎麼會乾這種事兒呢?她還說連我那混賬哥哥都乾不出這樣辱沒門楣的事情來,何況趙元宜!”
梁善如啊了聲:“表哥也沒那麼不爭氣吧?”
柳宓弗一撇嘴:“你不知道,阿娘怎麼看哥哥都覺得他們不夠爭氣,跟世子和小公爺比起來天壤之彆。”
舅母還挺有意思的,彆人家為父母的都是看自己的孩子怎麼看怎麼好。
梁善如無聲笑了笑。
柳宓弗又說起來:“後來傳了三四天,我爹說凡事不會空穴來風,阿娘到各家去走動,知道趙元宜吃了家法挨了打,這才信了。
回了家還發了好大的脾氣,罵個不停,我爹險些勸不住她。”
她想想其實也生氣,前些天梅花宴上她還跟表姐說趙元宜如何如何的好,結果沒幾日鬨出這種事情。
柳宓弗張口就啐:“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天知道他竟是這樣的貨色!”
什麼貨色呢?
色欲熏心?還是風流紈絝?
士族高門裡對養外室尤其是讓外室懷孩子這事兒很忌諱,但並不是沒法子料理處置。
趙元宜要真的隻是把人養著當個樂子,如今已經壞了名聲,又何苦死守著不放,被打的下不了床也不肯告訴英國公那外室的安身之所呢?
他隻需要順勢而為,說給英國公聽,再過三五個月,沒人記得此事,將來即便有人偶然提及,那也不過是趙元宜年少無知時的一段風流往事,誰還真的掛在嘴上說他如何混賬不成嗎?
偏偏他不願意。
那恐怕他就不是一時興起的玩玩而已。
梁善如久久不開口,柳宓弗稍有收斂,難得柔聲細語的叫表姐:“我們之前真不知道他是這種人,阿娘也是好心,我那天還跟你說他如何如何的好……現在想想就臉紅。
阿娘直說她都要沒臉見你了,差點兒就害了你。
表姐,我們真不是有心的,你千萬彆怪我阿娘。”
梁善如說不會:“這跟舅母有什麼關係?
他出身好,模樣好,從前人人提起小公爺誰不誇一句芝蘭玉樹。
舅母是為我好,我知道。”
她給了柳宓弗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又疑惑地問她:“可為什麼說,趙元宜是這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