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如是好心,不想讓柳宓弗卷到這些是非當中。
柳宓弗實在是太嫉惡如仇,這樣的性子說不上好壞,隻是將來難免給她招惹是非。
世族高門,哪家沒有幾件見不得光的事?就連衛國公府怕也不例外。
好些事聽過就算了,實在不用放在心裡,更少掛在嘴邊說道。
柳宓弗會意,所以領情:“那我聽表姐的,反正跟咱們也沒什麼關係。
我原本抱怨兩句,是真覺得他這人很有問題,再加上先前阿娘動過心思,結果發現是這種人……”
她連連擺手:“表姐不愛聽這個,不說了。”
“我不是不愛聽,是勸你不要摻和。”梁善如耐性十足,哄著她說,“況且你自己也說了,和咱們並不相乾的……”
“現在恐怕就和你有關了。”
梁善如的話音都還沒落下去,裴幼貞含著嘲弄奚落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她實在是尖銳,說話的功夫人就進了門,瞥了眼柳宓弗,目光才一點點的轉向梁善如:“英國公夫人來了,現在就在我阿娘那兒。”
梁善如聞言皺眉,柳宓弗差點兒沒跳起來:“她來乾什麼?她來找梁夫人做什麼?你剛才說現在有關,和表姐有什麼關係?”
裴幼貞看她急成那樣,嘴角越發上揚:“看把你給嚇的,你在怕什麼?”
她緩步上前,也不怕柳宓弗打她。
然後在梁善如麵前站定住,居高臨下看著她:“是怕我阿娘一時糊塗,把你嫁去英國公府替人家平這場風波嗎?”
她嗤了聲,眼神忽然就變得狠辣:“你真是不用怕,我阿娘最疼你了,怎麼舍得呢?
要換在我身上,說不準英國公府給點兒好處,她就把我賣過去了。
你嘛,她心疼著呢,不會的。”
那樣的狠辣梁善如見識過,上輩子她毫無提防,就命喪這位好表姐之手。
一杯毒酒下了毒,覺悟生還的可能。
裴幼貞真是恨毒了她,用的是最烈的酒,更是最厲害的毒。
穿腸入骨,一擊斃命。
梁善如深吸口氣:“是姑母讓你來的,有事說事,沒人要聽你的陰陽怪氣,你實在不願意說也可以不來,我自己去找姑母就是了。”
她作勢要起身,裴幼貞頓時攔住她去路:“英國公夫人是來賠禮的。
說先前趙元宜有意接近你,確實是因為你無父無母,就算有我阿娘和你阿舅在盛京,可畢竟不是爹娘,手也伸不了那麼長,將來未必管得了你那許多。”
她說到這裡,故意頓住,眼底的譏諷真是藏不住:“所以趙元宜盯上了你,想把你娶回家當個物件兒擺在那兒,將來好把他的外室帶回家中,做個妾也終歸是名正言順。
至於外室肚子裡那個孩子,當然是要你假稱有孕,十月懷胎,生下個嫡長子來。
英國公夫人還說,她並不知道這些,還是從奴才們嘴裡打聽出來的。
所以梁善如,你有什麼了不起?到頭來也不過是人家眼裡的一個玩物,任人拿捏。
趙元宜謀劃這種事,都不用避諱身邊的小廝,你說你可笑不可笑呢?”
怪不得她肯過來走這一趟,原來是為了看人笑話。
梁善如覺得她才真的是可笑。
這些話沒讓梁善如傷心生氣,反而先惹惱了柳宓弗。
她騰的一下子拍案而起:“什麼東西!
我方才罵他,表姐還替他說話,讓我不必如此,現在聽聽這些話,表姐還那麼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