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生氣不假,更多的卻是借題發揮。
她想不通,初初住在她這兒,一切都好好地,衛國公非要鬨這出做什麼。
今天放了初初跟張氏離開,往後就算把孩子接回來,衛國公府還不是想什麼時候把人接走都行嗎?
否則她也不至於把話說得那樣不中聽。
眼下柳宓弗懷揣著哄人的心思,說起話來嬌滴滴的,叫人舍不得同她發脾氣。
梁氏抱著手臂往外抽,柳宓弗又死死地摟著不肯放,弄得她無奈:“你們母女兩個,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今天是到我家裡來耍無賴的嗎?”
柳宓弗笑嘻嘻的湊上去:“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橫豎我年紀小,臉皮厚,便是同您耍無賴,您還能把我打出去不成?”
梁氏虎著臉瞪她,她明知道梁氏不是真的生氣,當然不害怕,反而盈盈笑著望回去。
兩個人就那麼四目相對了好半晌,張氏和梁善如誰也不吭聲,到後來還是梁氏先敗下陣來,無奈的笑著去撥柳宓弗的手:“我是拿你沒辦法了,坐回你娘身邊去,不要來鬨我,我不生氣了還不行嗎?”
柳宓弗仍就不走:“我就陪您坐著吧,免得等會兒一言不合您又發脾氣。
事關表姐,她不好開口勸您,說要走傷您的心,說不走又怕我爹爹心裡不高興,左右為難。
今天您要發脾氣呀,還真就隻能我來哄您高興了。”
梁氏拿指尖輕戳她額頭:“眼見著要嫁人成婚,撒起嬌來不怕人家笑話你。”
柳宓弗扮個鬼臉不再接茬,張氏順勢就把話給接了過去:“咱們自己關起門來說話,又沒有外人,她怕誰笑話?”
梁氏還是丟個白眼過去:“既然都是自己家裡人,初初住在我這兒有什麼不行?”
張氏還是訕訕的:“話雖然是這麼說……我說句實話你也彆生氣,昨天善如到家裡去,說了外麵那些混賬事情,彆說國公爺,連我都氣得直跺腳。
國公爺確實是一時生氣,非要讓我過來把人家走,又說但凡是住在我們自己家裡,無論如何不會鬨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就……”
“你彆急呀。”張氏一看梁氏要接話,況且麵色不善,趕忙打斷她,又往下說,“國公爺這是氣頭上的話,那些人生出壞心思,難道還分善如住在誰家裡?我昨天就是這麼勸國公爺的,善如也在,不信你問她。”
梁善如便越發篤定了,舅舅一定要把她接走,就是因為裴延舟。
她看向張氏,張氏幾不可見的衝她搖了搖頭。
她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拆台說沒這回事兒,畢竟也不想留在信國公府麵對裴延舟和後麵的諸多麻煩。
梁氏哼了聲:“你們一家子都一個樣,總能把紅臉白臉唱清楚。”
張氏隻好歎氣:“你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吧,罵我們兩句,我也不會掉塊肉。”
她甚至悠哉吃茶,白瓷茶盞裡的茶湯往口中稍稍送了下,細品一回,再放回到桌案上去,一切都那樣悠閒自得,看得梁氏眉頭緊鎖:“接著說啊。”
張氏無聲笑起來:“但出了這種事,國公爺心疼外甥女,想把孩子接回家去照看兩天,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至於你方才說,是不是就留善如在家中常住,不讓她再回信國公府這邊來,那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