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見著了柳氏從前住的院子。
一如既往。
梁善如心底裡閃過的隻有這四個字。
當初來京她到衛國公府見阿舅那會兒,阿舅也帶她過來看過,可彼時怕觸景生情,也隻是在小院外站了站而已。
這麼多年過去了,院中乃至屋內陳設一如昔年,未曾變過。
張氏拉著她,四處指給她看過:“我原說該再添置些東西,如今你住進來,好歹要些新東西才好,可你阿舅偏說這樣就好。
你且住著,要是想添置什麼,回頭再跟我說。
還有你自己帶來的東西,估計你姑母很快就送過來了,到時候自己看著擺進來也成。”
梁善如眼底掠過動容:“阿舅說的是,這樣就很好。”
就像是阿娘還在一樣。
她記得小的時候跟著阿娘到盛京來,就住在這裡,時隔多年,她恍惚間竟還能感受到阿娘的氣息。
也許是一切都沒有變化吧。
阿舅有心,她心裡頭說不出的感激。
衛國公這半輩子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一看她那副神情,誒的一聲先說:“我是你親娘舅,這些都是應當做的,你眼下要是說什麼感謝不感謝的話,我可要生氣了。”
梁善如這才笑著把那些話都給收了回去。
柳宓弗湊上前來抱著她胳膊問:“那看來表姐是不會搬去我旁邊的小院了。”
張氏聞言順勢撥開她:“這麼大的人了,一天到晚想黏著你表姐,怎麼孩子似的。”
“在阿娘和表姐麵前,我原就是個孩子。”柳宓弗想了想,又說,“要不等表姐的東西送過來,放到那邊去,這院子恐怕也放不下。”
其實柳氏這個院子極大。
老衛國公膝下就這麼一個女兒,待字閨中時還不是什麼好的多緊著她,摘星捧月,唯恐虧待了她分毫。
整個國公府,除去上房院,這裡便是最大的一處,後院甚至還特意挖了一處荷塘。
要說東西放不下,那簡直是個笑話。
梁善如帶來的幾十口箱子,不過昔年柳氏手裡東西的十之一二而已,當年柳氏的東西放得下,她的當然也就放得下。
張氏抬手就戳了戳柳宓弗額間:“你彆是打量著要私吞你表姐的什麼東西,非要把那些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去。”
柳宓弗躲了一把,嘟囔著說:“怎麼會?您也太看不起我,我眼皮子就那麼淺。
再說了,表姐跟我這麼好,我要什麼表姐會不給我,用得著我惦記嗎?”
梁善如也被她這番話給逗笑了,抬手在她臉頰上輕捏了一把,附和著就說是:“你要什麼都成,等東西送過來,我開了箱子給你挑,隻要你看上的,就全都拿去,啊?”
柳宓弗剛想接話,衛國公瞪了她一眼:“你自己好東西有多少,還跟你姐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