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自然也有過這樣的疑惑,眼下柳宓弗追問,反而弄得她這個長輩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孩子們這點事兒,叫她怎麼插手?
她隻好拍著梁善如的手背:“你要是也好奇,不如找個時間去問問他,過去三年,他到底在做什麼。
不過方才宓弗問的這個事兒——”
她無奈的笑著,把目光轉投向柳宓弗:“我和你爹娘也一直都以為初初在揚州城一切安好。”
現在回過頭來想,也是她太過於放鬆警惕了些。
明知道長樂侯府是個能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也明明曉得長樂夫婦是什麼德行,結果派了人去打聽,她真就那麼信了。
這事兒初初沒問過,她也沒主動提起過。
說到底是心裡過意不去。
哪怕有那麼一次她起過疑心,或是放下心中多年的芥蒂,為了孩子回到揚州親自去看一眼,初初都不至於如此。
衛國公和她自然是不同的。
長樂侯府是什麼情況,衛國公知道的畢竟有限,況且他自己心裡麵也始終覺得和初初隔了一層,怕做得多了初初不領情,這都是情理之中的。
此刻提起這些,梁氏心裡又彆扭起來。
而梁善如早就知道她心裡的彆扭,始終不提,就是不想讓姑母難受。
這會兒話趕話說到這兒,惹得姑母又想起來,梁善如暫且把裴延舟的事情放到一旁去,柔聲叫姑母。
梁氏轉過頭來看她,她順勢往梁氏懷裡又靠了靠:“姑母,過去的事情誰都不怨,您彆自責。”
她先說了一句,稍稍抬頭觀察梁氏神色,然後又說:“他們夫婦存了心,怎麼能怪您呢?
說到底,連我自己也稀裡糊塗的過了三年,要不是這次鬨得太明,說不準我還是那個傻子,以為人家是真心對我。
您派了人回揚州去打聽,被他們給蒙騙過去,本來就不怪您。
其實過去三年,長樂侯夫婦場麵上真做的過得去。
再說了,就算您沒有派人去打聽過,或是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裡,也都不怪您的。
本來就是他們夫婦黑了心肝,是他們的錯處,同您有什麼相乾的?”
她笑得嬌俏:“您一聽說我出事,星夜兼程趕回揚州把我救出來,這就足夠了呀。”
柳宓弗聽了這麼一大車話,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隻顧著替表姐著想,大約是說錯了話的。
她有些訕訕的,對抄著手乖乖的坐在旁邊,再沒吭聲。
梁氏自然是感動更多些,這麼乖的孩子,她越發心疼起來。
於是把人抱在懷裡,真是恨不得揉進骨血中。
也是忽然之間,梁氏有些明白了裴延舟那些話。
他應當是真心的。
畢竟初初是那樣好,從來都是。
這樣好的初初,誰會不動心呢?
梁氏抱著她:“就你最乖,跟誰都不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