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貴妃身形微僵。
天元帝正摟著她,感受的相當真切。
他笑著把徐貴妃從懷裡拉出來些,低頭看她:“你當我什麼也不知道?”
這些年裴幼貞的心意人儘皆知,外頭多少風言風語,天元帝在深宮之中也有所耳聞。
徐貴妃有些尷尬:“可她性子不大好,否則我也不會拖了這麼久,始終不鬆口。”
天元帝不管那些。
三郎到底因為什麼不願意娶裴幼貞,他是天子,心裡能不清楚嗎?
無非覺得不要緊。
生在皇家的孩子,有些謀算,再正常不過了。
於是他隻是順著徐貴妃說:“信國公府就她一個女孩兒,養的嬌縱也正常,你和三郎既然都沒相中……這些年她癡心一片,你也該勸三郎早些和她說清楚。”
他一麵說,一麵搖頭歎息:“如今說要給三郎納正妃,選中了崔家的小娘子,她還不鬨騰?”
“官家放心吧,我明兒就請了梁夫人進宮商量她的婚事。”徐貴妃索性從他懷裡掙出來,一本正經道,“她本來也到了議親的年紀,從前就不說了,現下可不能由著她。
崔小娘子遠在博陵,未必知道她和三郎的事。
我想著跟梁夫人商量好,選個合適的小郎君給她指婚,在三郎大婚之前叫她嫁出去,或是在家中安心待嫁,也免得鬨到了崔家人麵前,弄的大家都難看。”
她想的也算是周全,一麵給三郎選了人品貴重的正妃,一麵打發了裴幼貞。
天元帝略想了想,問她:“梁氏若是舍不得呢?”
徐貴妃一愣,天元帝又說:“裴幼貞能嫁在盛京嗎?”
那肯定是不行了。
徐貴妃抿唇,就算是她做大媒,說合親事,可憑裴幼貞從前對三郎的心意,哪個好人家願意娶她做新婦?
她擺明了不會收心,嫁了人,心裡想的卻是三郎,這算哪門子事?
天元帝看她不言語,一個勁兒的搖頭:“即便是梁氏舍得,叫裴幼貞嫁到外阜去,可你說,就她那個樣子,真不會跟人家做一對兒怨偶嗎?”
他說著,在徐貴妃肩上輕拍了拍:“三郎倒是清淨了,可你就不怕斷送了旁人的一生?”
“我……”徐貴妃一時語塞,“我確實沒想那麼長遠……隻想著她嫁了人,也許慢慢就收了心。
總好過任憑她待字閨中,留在盛京,再加上持讓的緣故,她跟三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等到三郎大婚之後,崔氏要在外赴宴行走,更免不了同她見麵,她一向都胡鬨慣了,隻怕崔氏要受委屈。”
“你這婆母做的倒好,人還沒進門,你先心疼上了。”天元帝揉著她打趣,轉過頭來又說,“裴幼貞總是一片癡心,算是個難道的,三郎不喜歡,也彆這麼糟蹋人。
我給你出個主意吧。”
徐貴妃立刻換了張笑臉,重往天元帝身邊湊了過去,雙手交疊著落在他肩頭,下巴順勢就放到了手背上:“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一向是個蠢笨的,想的法子自然不夠好,光是方才官家這麼一說,就可見我思慮實在不周全。
官家權掌天下,家國大事都處置的井井有條,這點子小事一定能處理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