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如和柳宓弗一道出府去逛已經是兩三日後的事。
她不在意裴幼貞,卻格外在乎梁氏,怕梁氏為裴幼貞的事悶悶不樂的鬱結,更擔心裴幼貞鬨將起來,很難收場,是以也沒心思真的出門去給張氏挑禮物。
直到兩三天過去,風平浪靜,張氏想著她擔心,替她去了一趟裴家問過梁氏,得知事情妥善解決,雖沒有多問細節,但總能叫人放心下來。
“表姐悶悶不樂好幾天,我看那事兒真正心煩的都未必是梁夫人,而是表姐。”馬車裡柳宓弗一麵吃糕點,一麵嘟囔道,“不過先前阿娘特意交代,年前少出門,我正愁著怎麼哄表姐開心點兒,今天怎麼想起來去給阿娘挑禮物?”
“前兩日舅母說起的玩笑話。”梁善如遞了方帕子過去,讓她擦乾淨嘴角沾上的糖粉,“不過我想,舅母當玩笑,我卻不能聽過就忘。
今年是我來京城的第一年,舅母和姑母那樣煞費苦心的為我籌謀,正好趕上過年,我是該好好挑幾樣像樣的禮物,就當做事新春禮孝敬舅母和姑母。”
她說著戳了戳柳宓弗麵頰嫩肉:“自然也少不了你的,還有靜好她們,這都是人情往來嘛。”
她頓了頓,看柳宓弗吃的香,忽然也有了胃口,捏了塊兒糕品著咬了一小口,等細嚼慢咽下了肚,才又說:“舅母擔心人家要找我麻煩,在暗處憋著壞,但你想想,人家真有這心思,咱們還能防範一輩子不成?
年前不動手,等出了年就不許她動手了?
躲在家裡很沒道理,本來我也沒做錯事,結果反倒叫我不敢出門。
不過舅母思慮周全,這不是多派了人跟著咱們,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會出什麼意外了。”
柳宓弗撇撇嘴:“我長這麼大也沒這麼大的陣仗,出門逛一逛要帶五六個人,這還不算上侍女丫頭們呢。”
梁善如上手就去捏她鼻尖:“你敢拿這個揶揄,看我回了家告訴舅母去。”
“彆彆彆,好表姐,彆告我的狀呀。”柳宓弗相當識時務,連聲討饒,“阿娘肯定要罵我的。
其實這樣也好,近來的確事多,再說上街人也多。
就算不防著盧氏下黑手,多帶些人出門,免得有不長眼的衝撞上來也是好的。”
她笑嘻嘻的撥開梁善如的手,又怕她再捉弄上來,索性握著不鬆口:“看在我這麼乖巧的份兒上,表姐多送我幾樣東西吧。”
梁善如笑了笑沒說話,隨她鬨去。
東西肯定是要送的,出了年她要成婚,梁善如早就想好了,到時候要從自己的小庫房裡多選些好的給她添箱。
阿娘留下的東西多,既然是給宓弗的,自然也算阿娘做姑母的一番心意,更該好好的多挑幾樣出來。
柳宓弗看她不言語,搖著她胳膊撒嬌,倒也不說話。
梁善如被她晃的人都快要散架了,這才趕緊按下她的手:“你再搖,可就什麼也買不了了,人給你晃散架了,還怎麼給你買東西?”
柳宓弗的笑意更濃:“我就說表姐最好了!”
然後又想起裴幼貞的事兒:“你說裴幼貞是怎麼這麼老實的?
阿娘到信國公府去,非不讓我跟著,說是怕裴家人覺得我們是去看笑話的,不像話。
她回來之後說不知道,我想也是,這話沒法追著梁夫人細問,表姐問還成,阿娘問確實不合適。
但我真覺得很稀奇啊。”
她說著又挑眉:“我還聽說前兩天三殿下跟著裴延舟一起去了趟裴家,至於去做什麼,那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