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是天子賜婚,衛國公府便熱鬨起來。
往來送禮的絡繹不絕,更有登門來恭賀的。
那些人才不管是不是除夕,也不管國公府裡是否忙碌,總是要借此機會試著來走動。
衛國公一向不喜歡這些所謂的人情往來,尤其年下時候,這些年他養成了習慣,白日裡把家中事陪著張氏料理了,就把自己關進祠堂裡,陪著老國公夫婦一待就是一整日,直到傍晚時分才會出來。
今年有這樣的事,那些人到家裡來恭賀,弄得他不得不出麵應付,很是討人嫌。
他本要把所有事都推給張氏,自己轉身就要往祠堂去。
結果張氏一把把他給拉了回來:“這是官家賜的婚,人家上門來賀喜,你敢躲?
知道的是你性子冷,懶煩應付那些人,不知道的隻當你如此拿喬托大,更有甚者是不滿官家給善如賜的這樁婚。
從前怎麼樣都不說了,如今咱們家又要和信國公府結親,外麵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
這大年下的,你非要等到出了年叫人家參你一本,你才高興嗎?”
衛國公難道在張氏跟前麵露不耐煩:“你隨便尋了由頭把那些人打發了,他們能說什麼?
本就是除夕,不自己在家中好好過年,跑到我們家來恭賀什麼?
你隻說我在祠堂供奉爹娘,料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張氏誒的一聲又上手去拽他,無論如何不叫他走:“話雖然是這麼說,事情卻不能這樣辦。
我素來也不耐煩這些事,可這麼多年,人情往來,你幾時見我推辭過?
天底下的事,要是靠躲就都能避開,那就沒那麼多的麻煩了。”
她死活攔著衛國公,卻忽然說起梁善如來:“真要躲,也該是善如。
正巧靜好她們過來玩,不如叫她們到街上去玩鬨吧,橫豎早起你帶著她到祠堂去給爹娘上過香,白日裡無事。
前兩天孩子還說呢,早就跟靜好她們約好了,今年善如在盛京過的第一個年關,外頭的熱鬨也讓她去見識見識,好好玩上一場。
雖說時辰還早,卻正好避開這些人。”
衛國公剛想問,張氏已經又說:“那些個官眷跟著來賀喜,一個兩個話裡話外想見善如,說穿了還不是拉攏關係,想著等善如嫁過去,見麵三分情,往後說不準還能在信國公府說得上話。
知道國公爺是個鐵麵無私的,趁著這個機會巴結信國公府也是好的。
善如年紀還小,況且信國公府上頭有老夫人和國公夫人,善如嫁過去也且輪不到她當家做主,這些麻煩咱們替她擋了才是正經。”
衛國公這才明白過來:“我說你今天是怎麼了,非要拉上我一起,那些人也不是什麼正經要緊的關係,打發了也無妨,原來是為這個。”
他不免歎氣:“這些人,有這些心思不如用在朝堂政務上。”
說到這個他又冷哼:“就因為他們的心思從來不在朝廷裡,更不可能心懷百姓,胸懷天下,所以才多年來升不上去,然後就要想這些旁門左道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