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太難得了,梁善如無聲的笑了笑:“難得阿舅提起他來還挺和善。”
“你們年紀相仿,在一起總有更多的話說。”衛國公撇嘴,其實也是無奈,“他比我會說話,要是在京城,有宓弗陪著你,誰看得上他。”
但裴延舟這人沒什麼不好,要不為著官家賜了婚,衛國公也不會這樣針鋒相對。
哪怕裴延舟為梁善如做了很多,衛國公照樣看不上。
不過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到底抬手在梁善如肩上輕拍了下:“你安心待著,才睡醒,醒醒神,我叫人給你拿吃的過來,讓他過來陪著你說話。”
他下了車,梁善如歪靠在車廂內壁,想他方才說的那些話。
不去想,不多心。
這六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那是她嫡親的父兄,到現在也沒個說法,她怎麼不著急?
可……她能怎麼辦呢?
上輩子也想過法子,在李弘豫那兒求過,成婚之後也求過夫家,始終無果。
她人微言輕,什麼法子都想過了,於事無補。
也是她傻,都那樣了,居然還信李弘豫是真心為她好。
真為了她好,怎麼會不在禦前陳情?怎麼會不想儘一切辦法替父兄平反呢?
如今重活一世,走到今天這一步,逃出牢籠,能夠活下來,梁善如已經十分珍重這個機會。
要給父兄洗刷冤屈難如登天,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是她不惦記著父兄,實在是無能為力。
她一個弱女子,能靠的除了阿舅姑母之外,就是將來的夫婿。
憑她自己?她連官家的麵都見不到。
她做不到,就隻能想。
午夜夢回,時常會夢到父兄還在時。
裴延舟上車那會兒她在出神。
想到衛國公交代的那些話,他不免心疼。
可這件事情橫在那兒,誰也沒辦法一下子解決,誰也越不過去。
衛國公讓他來勸,但是他能怎麼勸?
裴延舟竟第一次在她麵前生出些退縮的心。
以往見不著想的緊,見到了又總要湊到她身邊,哪怕她不說話,他安安靜靜的陪著她都是好的。
今天……
“你什麼時候上的車,我方才想事情走神,竟都沒有察覺。”梁善如先回過神,笑著叫他坐,“可見我這一心神不寧,還是挺好使的,阿舅那麼不待見你,都主動去邀你來陪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