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舟無奈撇嘴:“你還有心思說笑,國公爺是真的很擔心,我也是。”
他坐在了一旁,試探著去握了下梁善如的手。
指尖冰涼。
外麵雖然冷,但馬車內是很暖和的。
寒冬時節趕路是很熬人的,臨行前特意在她的馬車裡加了厚厚的氈毯,另外還鋪了一層白兔毛製的毛毯子,既擋風,又保暖。
而且還有小火爐,燒的不算旺,怕炭氣打了頭,不過很暖就是了。
她的馬車是比高山郡王還要暖和的去處,他方才上車,隻覺得一股子熱氣打頭,手心兒幾乎就要浸出一層汗。
結果她的手還是冰的。
裴延舟麵色都跟著沉了沉:“怎麼這樣冷?”
他伸手要去拿放在一旁的氅衣給她蓋上,被梁善如按下那隻手:“沒覺得冷,大約……我心裡想著事兒,始終不覺得車裡暖和,你摸著我指尖冰涼,才覺得我受凍。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了,真冷了還不知道拿東西蓋著取暖嗎?彆麻煩。”
冷是真的不冷,她的馬車特意布置過,為她是女眷,當然格外重視,生怕這天寒地凍的趕路,落下病來。
即便是路上因為風寒而病了,也是要耽誤事兒的。
裴延舟聽了她的果然不動作:“你心裡想的那些事……善如,我……我之前和你說過,會想辦法,會儘我所能。可是現在看來,即便我這樣說,你也沒能真正聽進心裡去。”
“這不是聽不聽得進去的事兒。”梁善如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騙我,也曉得你一定會想辦法為我父兄陳情,但那畢竟是我嫡親的父兄,事情一日沒有解決,我父兄身後名一日沒有分辨清楚,我心裡麵總是過不去,和你們都不相乾的。”
她這話也是真心的,然後又提起衛國公來:“阿舅不也是嗎?難道阿舅會不把父兄的事情放在心上嗎?我什麼都知道,但就因為都知道,才曉得此事有多難辦。
這次跟著你們一起出京往博陵,聽你說了那麼多,加上昨天高山郡王又說那些話,我就知道為父兄陳情的事情更難了。”
是難啊,官家要的隻有太平兩個字。
哪怕這太平盛世是做出來的假象,那也要穩穩當當的。
不管是他的兒子們,還是他的臣子們。
朝廷有內奸,哪有那麼好抓?那是通敵的罪名,留在朝中是禍害,指不定哪一回就又要再來一次。
官家難道不清楚?隻是乾係大,一時又沒什麼證據,不好大動乾戈。
裴延舟隻能握著她的手,輕拍著安撫:“其實你也知道,這種事,官家不會完全放縱。”
她點頭:“所以我跟你們說無事,心裡雖然過不去,但那隻是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了,卻真的沒有生出心病,你要放心,也替我勸勸阿舅放心。”
裴延舟說好:“我知道,也信你說的,不過老這麼著也不是個事兒,回頭再把自己的身體給拖垮了。你若是一時想起來,總要找個人說一說,哪怕隻是陪你待著,你不說,聽我們說也行,就是彆一個人悶在心裡麵,會把自己給憋壞的。”
梁善如也學他方才的樣子說好:“我不跟自己過不去,來日方長,你跟我說過,總有沉冤得雪的一天。更何況官家給咱們辭了婚,對我來說,對父兄來說,都是好事。”
說不定是官家已經查到了什麼。
畢竟都快四年了,官家不會無動於衷,一定私下裡調查,至於查到什麼雖然不得而知,但總歸一切都會慢慢的好起來。
裴延舟牽著她的手不放開:“你既然這樣說,我便也不好再說什麼,說的多了,倒像是你小心眼,我不放心似的。等今天到了驛站,我還帶你到附近鎮子走走吧,有了喜歡的東西再買幾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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